燕傾輕輕歎了口氣。
她真得不喜歡哄人,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彆人哄她。
但現在看來,就這麼晾著的話,秦闕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自己想明白。
她倒是無所謂,但她很清楚粉絲是看不慣她受這般冷遇的。
到時候情緒一起,害得秦闕被罵上熱搜,她就成了好心辦壞事。
秦闕本以為燕傾會繼續不理她,但葡萄酒味的信息素疏忽靠近,將她包圍。
她茫然抬頭,對上女人溫和的眼眸。
似乎是有點無奈,又不想同她多說話,女人隻是伸出手,拿過她手中的藥水。
“我給你擦。”
“不用!”
秦闕想也沒想,斬釘截鐵地拒絕。
可燕傾隻是平靜地看著她,沒有離開的意思。
酒味中的澀氣迅速濃重起來,刺得秦闕嗓子疼。
她知道燕傾生氣了,想要解釋,卻無從說起。
但她本能的回避再一次拒絕的後果,頹然地垂下腦袋,“那就謝謝燕老師了。”
老師老師老師,她看起來很老嗎?
燕傾壓著脾氣,扯過椅子坐在秦闕對麵,倒了點藥水在手上,毫不客氣地按了上去。
手下溫熱的膝蓋哆嗦一下,大抵是疼了,但沒有躲開。
“忍著點。”
她淡淡地說,放緩了手中的力道,將藥水均勻的揉開。
剛洗過澡的身體溫度很高,女人被夜風吹涼的手指按過的時候,秦闕控製不住地想躲。
燕傾一手抓住她的膝蓋,抬起頭,“你躲什麼?”
靛藍色的眸子在燈光的照耀下澄澈如海,好像看穿了她所有齷齪的心思。
女人的語氣很溫和,秦闕卻聽出一種質詢。
問心無愧的話,你躲什麼?
“對不起。”
她手抓緊身下的椅子,繃緊身體再也不動。
沒有人再說話,藥水滲進皮肉,可怖的青紫舒緩。
僅從直播畫麵中上看,這是很溫馨的一幕。
高挑的alpha乖巧地坐在與她身形不甚相符的椅子上,低頭望著幫她塗藥的人,眼眸中愧疚與委屈交織,還有一點幾不可查的炙熱。
相比於她顯得有些嬌小的omega認真仔細地望著她的膝蓋,纖細卻有力的手指按揉過她的傷處。
隻有身處其中的兩人知曉真正的情況。
燕傾手指偶然掠過膝蓋下繃緊的小腿肌肉時,頭頂的呼吸就會驟然粗重。
從兩人身上溢出的酒味信息素交織在一起,濃度不同卻難分彼此。
微弱的奶味信息素被擠壓到角落中,近乎消失。
燕傾那點小脾氣在這曖昧到詭異的氣氛中逐漸消去,又有了逗人的餘裕。
總感覺自己在欺負人。
不過怎麼想都是秦闕的錯。
誰讓她先不理自己的?
結束時,燕傾毫無心理負擔地在那讓她嫉妒的軟韌肌肉上捏了一把,激得秦闕差點蹦起來。
“好了,我去洗澡。”
她神清氣爽地收回手,掃了一眼對方漲紅的臉和攥得死緊的手,哼著小曲走了。
秦闕僵著身子坐了好一會,才抖著手把卷起的睡褲放下。
走進浴室,熱水已經燒好,浴室中還殘留著一點水汽和alpha身上的味道。
燕傾不喜歡跟彆人共用隱私空間,本以為上了綜藝不免要費力適應,但那攙著酒的奶味卻令她心情愉悅,幾乎沒怎麼排斥。
秦闕縮在被窩裡,溫暖的黑暗無法帶來睡意,她聽著浴室裡的細碎聲響停止,浴室門打開,燕傾走出來,在桌前坐下,擺弄桌子上的小玩意。
她最後也沒忍住,悄悄把被子往下拉了一點。
女人穿著一條粉白相間的半袖睡裙,濕潤的栗色長發在燈下如綢緞般柔滑漂亮。
怎麼沒把頭發吹乾啊?
秦闕從小就被媽媽教導洗完澡吹乾頭發,不然容易肩膀疼。
她想出聲提醒,張了張嘴,又默默縮回被子裡。
她現在實在不太敢招惹燕傾。
十點一到,準時熄燈,宿舍陷入一片黑暗,攝影機的紅光暗下,鏡頭遮蔽。
秦闕聽見燕傾爬上了床。
先睡覺吧。
睡不著。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燕傾那邊的床鋪毫無動靜,應該睡著了。
秦闕控製著力氣,輕輕翻了個身。
“睡不著?”
床鋪輕微的吱扭聲與燕傾的聲音同步響起,秦闕僵在原地,慢慢從被窩裡探出腦袋,看見對麵的燕傾坐起身子。
“正好聊聊。”
她的心跳稍稍加快。
“你是不是……對我有想法?”
猛地揪緊,生出一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