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葉在和江明出門吃晚飯前特意拆開了那袋同城速遞來的貓糧。
之前因為沒有經驗,桐葉一次性給警長煮了太多雞肉牛肉之類的食物以至於貓糧送來就被暫時擱置了。
拆開貓糧後,桐葉鏟了幾鏟子把兩個碗滿上,而後好奇地捏了兩粒聞了聞。
“聞著還行?”江明也湊了過來嗅嗅,“有點像零食。”
“氣味跟狗糧不太一樣誒。”
兩隻貓看著就差當場來一口貓糧嘗嘗的兩人:“……”
扣好了袋口將貓糧放到櫃子裡,桐葉從碗櫃裡拿了兩個新碗給兩隻貓滿上水。
“我出門啦。”桐葉揉了揉鞋櫃上貼著她的胳膊喵喵叫的警長,拒絕了它的跟隨請求。
“誒,警長真是好粘人的小可愛啊。這樣以後可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江明一時沒明白,“你難不成打算送走它?”
桐葉無語:“九月開學後,我白天都不會在家啊。”
江明驚奇:“一個白天而已,晚上不就回來了麼,不至於吧?貓又不是狗,哪那麼粘人的?”
桐葉一時間有些茫然:“啊?不一樣嗎?”
可是警長和她記憶裡小時候養的狗狗粘人得一般無二啊?
江明轉頭看向鞋櫃上的黑貓,正欲開口卻被對方臉上意味不明的表情給扼住了聲音。仔細去看時,警長又分明是睜著清澈溫馴的眼睛看著他。
江明有些遲疑地咽回了原先想說的“貓狗性情有彆論”,某種直覺讓他含混不清地吞吞吐吐:“嗯……可能……貓的性格各有不同吧。”
桐葉也沒在意,捏了捏警長的爪爪告彆:“寶貝我走啦。”
“喵。”
【再見。】
瞥了眼趴在窗邊遠遠看著她的雪糕,桐葉輕輕揮了揮手,轉身出門了。
*
餐廳留的燈成了房子裡唯一的光源,五條悟跳下窗沿,一邊逡巡著餐廳和廚房一邊漫不經心地奚落著仍在鞋櫃上的太宰治。
“就這樣貼上年輕女性毫不羞恥地撒嬌……你這家夥其實就是個hentai吧。”
“這種程度就算hentai了麼?五條君該不會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和女性親近過吧。”太宰治輕笑。
隔著世界壁壘,其實這幾天都對太宰治這一點也同樣頗有微詞的最高乾部驀然沉默了。
他突然就回憶起來,太宰這家夥十五六歲時的確是經常糾纏在各色女孩子中間,利用容貌和年齡優勢從那些“姐姐”口中攫取信息的。
對方成為首領後與世隔絕的行蹤和陰鬱又惡劣的態度讓他忘記了這些似乎有些遙遠的過去,但現在回憶起來,其實記憶依舊和抹去水霧後的玻璃一樣清晰。
……
五條悟的表情變得嫌棄:“誰要和那些呆……”
五條悟話未說完就自己卡殼了。
記憶裡,五條悟從小能接觸到的女性都是被五條家篩選後允許接近的。
那些女孩子們分明有著不一樣的麵孔,卻在裹上厚重的服飾後映下了同樣的影子。
輕柔溫順的談吐,安靜小幅的步伐。垂下頭後那烏雲一樣的長發披在肩頸後背。
他垂下眼瞼,隻能看見交叉置於膝上的同樣雪白的指尖與垂於頸後的不同花色的發帶。
她們有的是普通人,有的是咒術師。身份高低不等,關係有親有疏。所有人都不一樣,但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
桐葉是他在高專相關人士以外接觸到的第一個年輕女性——那些普通人路人當然不算數啦。
入學高專後接觸了硝子歌姬冥冥這些人,五條悟第一時間就把私塾裡聽到的那些屁話拎出來嘲笑了一番。
——那些女性無用論果然都是爛橘子的胡說八道,其實就是為了自己能心安理得地肆意玩弄女性找的借口吧。
雖然歌姬的確很弱,但明明咒術界的大家都差不多得弱誒~男性除了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也沒比女性強在哪裡。
已經習慣了接觸高專人士的五條悟此時才意識到,他下意識地把桐葉擺在了和那些同學一樣的位置上,卻完全沒有意識到,桐葉的情況分明應該歸屬於“麻煩的弱者”才對。
——我是突破世界壁壘時暈了頭麼?五條悟思索著。
算了,反正這些也不重要吧。
於是年輕氣盛的DK作出了理所當然的回答:“我乾嘛要理會這些弱者。”
太宰治輕飄飄地瞥了眼餐桌上神氣的五條悟,噙著似有似無的嗤笑收回了眼神。
**
桐葉回到家時已經快十一點了。
她拖著累得像條死狗的江明進了門,而後強行推著人去了浴室。
“快洗澡,浴袍和洗漱用品在洗臉池下麵的抽屜裡,洗完睡覺。”
暖氣還有十天才會停供,室內並不需要穿厚衣服。
江明額間的發絲被汗水浸透,一縷縷貼在同樣潮濕的臉上,整個人都精神恍惚:“我好像找不到我的腿了,是不是放你包裡了?”
桐葉:“……”
她把人推進浴室關上門,麵不改色:“是是是,我把你腿先放客房了,你睡覺前自己裝上。”
……
給客房鋪完床,桐葉癱坐在沙發上,摸著湊近的太宰治毛茸茸的腦袋歎息道:“不鍛煉的廢柴就是這樣的,這才做了幾個蛙跳和引體向上啊。”
沒比江明強多少的太宰·廢柴·治默默望向桐葉,桐葉居然瞬間對上了他的腦電波:“誒呀,小貓咪是不一樣的!就算警長晨跑甚至跑不了一千米就耍賴不走了,姐姐也一樣愛你喲!”
身後的五條悟:“噗嗤”
太宰治麵不改色:“喵。”
【隻是不需要嘛……】
快樂擼貓的桐葉在偏頭看到茶幾上的貓碗時失去了笑容。
“……啊?你倆這是壓根沒吃飯吧?!”
桐葉湊近貓碗仔細回憶著自己倒出來的量,確信這倆貓怕不是都一口沒動。
它倆咋回事?不餓嗎??
桐葉在茶幾前席地而坐,嚴肅地拍了拍幾麵呼喚兩隻貓:“警長、雪糕,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