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刺激著胃部的粘膜,一陣陣不舒服的嘔吐欲上湧,和精氣消耗一空所帶來的空虛混雜在一起,源自本能的衝動不斷撞擊著安可本就脆弱的精神。
“嗒嗒嗒嗒嗒嗒——”
手指敲擊屏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格外突出。
又是一條信息被發送了出去,這一整麵聊天頁麵上都是她發出的消息,但迄今為止還沒有一條得到過回複。
不算灼眼的燈光下,安可捧住自己的頭。
雖然知道現在正是酒吧營業的時候,也知道特瑪爾經常鬨失蹤,但她還是會因為這個人對自己的忽視而感到說不上來的煩躁。
她本來早就應該習慣了才是,都已經和自己的母親這樣得過且過了二十多年了,為什麼還要糾結這種事情呢?
——她本來應該這麼想的。
明明平常對她都不聞不問的,她一魅魔化就像聞著味兒了一般,迫不及待就把這個消息給散布出去了嗎?
她本以為特瑪爾已經沒有多少種族意識了,就算是在魅魔數量稀少、種族抱團生存的當下。
安可趴在了桌子上,短暫性的安靜了一會兒,沒再敲出那些質問的語句。
滑動屏幕,自己的長槍短炮上麵是特瑪爾偶爾發給她的信息,包括但不限於“最近身體怎麼樣?”“錢還夠花嗎?”“生日有沒有想要的?”……如果忽略她是半年才發一次消息的話,這無疑是再稀鬆平常不過的家庭對話了。
唯一特殊的隻有特瑪爾昨天晚上發給她的信息。
她說,她知道自己大抵是找不到精氣吸,所以為自己找了長期飯票,是自己一定會喜歡的那一款,而處於醉酒狀態下的安可,竟然真的傻愣愣地回了個“知道了”。
安可現在腦子裡已經完全沒有特瑪爾給自己發過消息的印象了,如果不是今天白靡將特瑪爾和她“交易”的記錄拿給她看,她都已經完全忘記還有特瑪爾這個人了,更不用說是身份認證局會將少數種身份變更信息發給血親這件事了……
現在倒裝得像個關心孩子的母親一樣。
手機被放到,安可趴在自己的臂彎裡,頭偏向一邊。
不過她說的倒也沒錯……自己確實喜歡白靡這一款的,不然大概也不會在酒吧把她領回家了吧。
女人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是一張乖巧的臉,精致又美觀,就算搭配上白發紅眸,也隻會讓人覺得恰到好處。
那張臉巧妙地與在安可記憶中從不起眼的白靡結合在一起,那時她還很小一隻,比安可還要矮上一點,又很瘦弱,讓人看了就覺得弱不禁風,隻是……那張臉似乎變化並不是很大。
其實一定要說的話,那時的白靡才是安可最中意的那款,現在的白靡反倒讓她覺得有些害怕。
在想到這個人的時候,安可腦海中出現的畫麵總不是她溫柔笑著的樣子,而是……她騎在自己身上,頭發汗濕,紅眸緊逼著自己,興奮到了極點的模樣。
“叮咚——”
信息的聲音將安可從發呆中驚醒,她連忙拿起手機,卻發現不是特瑪爾發來的消息,而是白靡。
【白靡】:到家了嗎?
沒有回複,安可再次將手機倒扣下。
白靡沒有她的社交賬號,這是當然的,高三的時候,從手機號到社交號,她全都換了一個遍,幾乎是與除了特瑪爾之外的所有人斷了聯係,其中也就包括很久都沒給她發過消息的白靡。
現在這個號是剛剛趁著吃飯的時候加上的。
“叮咚——”
信息聲又一次響起,安可又一次將倒扣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看,果不其然,還是白靡,問她藥塗了沒有。
分開的時候,她幾乎是強迫式的把藥塞給了安可。
安可依舊沒有回複,再一次把手機倒扣在桌上。
“叮咚——”
“叮咚——”
“叮咚——”
接連好幾聲過後,安可終於忍不住了,拿起手機,然後她就看見,白靡所發過來的最後一條信息。
【白靡】:餓了嗎?
安可愣住了。
沒頭沒尾、莫名其妙的問話,明明她們才剛剛吃過飯回來不到三個小時,但魅魔一瞬間就理解了她是什麼意思。
她或許、可能、大概,是真的,想要給自己做長期飯票。
肚子中明明塞滿了實體的食物,為什麼還會覺得那麼空虛呢?空虛到讓她想起了分離時,白靡在她手上一劃而過的手指,隻是短暫的接觸而已,卻讓非人之物的整個身體都為豐盈精氣的味道而感到顫抖。
胸腔內的心臟劇烈鼓動著,口中唾液大肆分泌,但安可還是在屏幕上打下了“不餓”兩個字,然後又將其刪除,更更改改。
【安可】:我不餓。
【安可】:我不會幫你度過發情期,你不用這麼關心我。
凡是得到,都必須要付出代價,白靡答應做她長期飯票的條件是:
安可要幫她度過發情期。
凡是妖類少數種,或多或少都會受到發情期的困擾,從白靡提起這件事時苦惱的樣子來看,她那個種族似乎特為尤甚。
【白靡】: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樂於為你提供精氣的。
一看見這樣的回複,安可立馬就把手機倒扣上了,過了半晌,她才紅著臉暗罵了一句。
好在現在她還不是很餓,喝的也不是很多,還能保持最基礎的神誌清醒,這才不至於真的上了這人的當。
一旦習慣於去吸她的精氣,到最後……說不定就再也離不開了。
再加上,魅魔這種生物其實三天不吸/精氣也沒有什麼關係的,特瑪爾店裡那些一天要吸三頓精氣的魅魔隻不過是對精氣上癮了罷了,如果現在她就放縱自己隨意去吸/精氣的話,很快她也要變成那種沒用魅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