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案初步的設想我已經知道了,但是如果想要具體實施的話,您知道的,要由更上一級的行政部門撥款才行。”
路權對著安可帶來的資料沉吟片刻,終究是開了口:
“實話跟您說,雖然我們少數種特彆監獄在所有省級監獄當中都算是撥款多的,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仍然是不夠用。”
主要是因為這些少數種但凡動起來手來,損害都不是一星半點的。尋常的多數種罪犯吵個架最多砸個椅子,這群人是真的有可能給他把牆都打穿的,光是修繕,就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所以他們少數種特彆監獄在經費支出上一向是捉襟見肘的,想要給犯人增加生活福利?不得不說,有點困難。
財務那邊幾乎是一個字也掏不出來,就跟鐵公雞似的,上個星期路權想給食堂加點肉都被財務拒絕了,還被好好說教了一番,天知道路權心裡有多委屈。
這個監獄裡關的大部分都是肉食妖類,你天天讓人家吃草!圖什麼?圖馬上囚犯暴動嗎?!
但是好話總是要說的:
“但是您這個提案我覺得是再好不過的,首先,我自己也有角,當然知道角質護理對於我們有角類的重要性,為監獄內大批有角類少數種解決角質問題,恐怕能多多安撫他們一些,這對於我們的監獄管理來說,的確是一件幸事。”
路權笑道,癟癟的帽子下看不出是否潛伏著小角。
如果他們能不那麼暴躁,彆再把牆打穿就好了。
他的笑容背後滿滿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心酸。
“不過,正如我所說,這份提案不能由我來審定。”
畢竟我們家一點錢也沒有了。
“但是我願意幫您將這份提案提交給省裡,由省裡的領導來決定是否撥款。”
希望他們能快點撥款,不然到時候暴動我先死他們後死,早晚大家都得死,我可不想到時候被做成化肥送到農村的時候還和他們在隔壁澆同一片地。
“好的。”
安可點點頭,除此以外她也不會再多一點的客套話了。
熊金不在,他一進監獄長辦公室,便如釋重負般的跑掉了,估計是去乾自己的工作去了,現在她和路權麵對麵,隻有說不上來的尷尬縈繞在心間。
好在路權沒這麼覺得,他遇見過的比安可陰暗多的都大有人在。
他順手拿起安可所帶來的資料,手指輕撫著下頜:
“依我看來,您這份提案還有些許問題,不知道我方不方便提出來一下。”
“您儘管說就是了。”
這份才剛剛撰寫出來的、堪稱是粗糙的提案能沒有問題就奇怪了。
老實說,能得到路權這種程度的認可就已經足夠安可受寵若驚了。
“首先是這個需求的問題,沒有足夠的數據支撐的話……”
路權剛準備開始說,便被一陣敲門聲所打斷。
為了避嫌,和安可對話的時候,監獄長辦公室的大門一直都是敞開的,此時穿著製服的獄警在敞開的門上敲了敲,路權和安可都下意識地朝他看了過去。
獄警一臉緊張,嘴唇蠕動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路權心領神會,對著安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
“抱歉,我出去一下。”
安可點點頭,路權立刻從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到獄警身旁。
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遠離,安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魅魔的耳力對比起嗅覺來說差了不少,她也無意去聽他們要說什麼,反正與她無關的事情她都不願意耗費哪怕一點心力去管。
沒過一會兒,路權便快步走了回來,臉上如常的笑容間摻了點苦澀:
“抱歉,剛才有些事要處理,我們繼續吧。”
“這個需求的問題,我可以提供監獄內犯人的數據,放心好了,不會算你們侵權的,不過我建議你還是發些調查問卷比較好,還有個案調查,這個可以讓熊金去做。”
安可點點頭。
就算路權不說,她原本也是打算這麼做的,隻是現在有監獄長的配合的話,事情無疑會發展得順利很多。
很明顯,路權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也隻是笑笑,沒再多說。
“其次就是霍格姆依的身份問題,她是刑滿釋放的出獄人員,在安全問題方麵……”
路權還沒說上兩句,敲門聲又一次響起了。
這一次敲門的換了一個獄警,年紀比較輕,自然沒有剛剛那位隱藏情緒的能力強,滿臉的緊張與不知所措都透了出來,張嘴就是:
“監獄長,齊爾維亞她……”
隻可惜後麵的內容還沒能讓安可聽到,便被路權給打斷了。
他猛地站起來,資料紙落在木製桌子上,發出不小的一聲,完全掩蓋了獄警的聲音。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
說罷,又是不好意思地一笑:
“抱歉。”
麵對這樣的情況,在彆人地盤上的安可又能說些什麼呢?
“……沒事,您的事情要緊。”
眼見著偌大的辦公室又空曠了下來,安可直接躺倒在了寬大的沙發椅中。
按照現在這個進度,他們真的能儘快把事情處理完嗎?不會等熊金回來以後,他們還講不完吧?她以前倒沒有想過,原來監獄長會這麼忙,雖然的確是管理著整個省的少數種罪犯,但有那麼多獄警在,也不至於事事躬親吧?還是說……?
安可不免有些擔心,不是擔心路權,那位監獄長一看就不是個好惹的角色,不然也不會在這個位置上坐這麼多年了。
她是在擔心自己能不能按時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