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亮起,上麵顯示的時間離下班時間還早,安可好歹算是鬆了一口氣。
希望今天就算是加班了,白靡也能彆傻乎乎地守在她家樓下等著她,不,現在不應該想這事兒的,畢竟她手機這會兒還有電。
真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給熊金帶傻了。
又過了一會兒,路權再一次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一絲不苟扣著的領口略微敞開了些許,原本白淨的麵龐也泛起了點紅,隻是那一雙眼睛,卻和身體完全相反,變得說不出來的死氣沉沉了起來。
他坐到椅子上,抽出桌麵上的紙,掀開帽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然後勉強對安可笑道:
“抱歉,我們繼續吧。”
如果現在在他對麵坐著的是白靡的話,恐怕會很善解人意地停下來,問他還好嗎,但很不巧,他現在對麵坐著的是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信條的安可。
安可隻會點點頭,說“好的”。
今天點頭的有些太多了,感覺頸骨都稍微有點危險。
可是好景不長,依舊是路權連兩句話都沒有說到,獄警的敲門聲就響了起來,如同催命一般,催促著路權。
安可沒有錯過路權在聽到敲門聲時臉上乍然的一片刷白,比他辦公室牆上粉刷的那些牆灰還要蒼白。
不過他很快便調整好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可之後,又道歉著出門去了,這樣來回幾次之後,安可是沒有什麼意見啦,就是她看路權,感覺是快要累死了的樣子。
安可難得貼心了一回:
“您今天這麼忙的話,不如我改天再來?”
“不……不是這樣的……”
路權很想說隻要你來,就會是這個樣子,那個小祖宗簡直是有公主病,一旦得不到什麼東西,就鬨個不停,偏偏平時除了這一點以外也算是個乖乖寶寶,路權拿她也沒有辦法。
恐怕如果今天不讓她如願,這整座監獄都要被鬨個好多天。
但望著眼前魅魔稚嫩得像是個大學生的臉,他又不好開口。
“那個,我能問一下您……”
他終究還是克服了心裡的道德底線,開了口。
“?”
“您……多大了?”
安可的眉毛一瞬間皺了一下,這不是一個禮貌的問題,也不是一個與她今天來訪有關的問題,但她還是乖乖地回答了:
“……二十五。”
路權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不是特彆小,他的良心還沒那麼受到那麼大的拷打。
“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是……能稍微請您幫個忙嗎?”
“?”
——
半個小時後,當熊金終於結束了日常的工作回到監獄長辦公室的時候,卻發現監獄長辦公室隻剩下了一臉凝重的路權。
他正盯著電腦屏幕,戴著耳機,萬分專注,熊掌一下拍開門的聲音將他嚇了一個大跳。
“小安可!”
伴隨著熊金的大嗓門,體格碩大的男人鑽了進來,很快發出了靈魂質問:
“……誒?我們家小安可呢?”
熊目圓瞪,不可置信。
“她難不成拋下我一個人走了?不可能吧!”
“……沒有。”
路權摘下耳機,揉揉眉心,一臉疲態地對熊金說道。
“那她人呢!”
熊金臉上是奇怪的緊張,路權上次看到這副緊張的樣子,還是在兒童樂園裡,他找不到女兒的時候。
“人家已經二十五歲了,你至於那麼緊張嗎?把你那無處安放的老父親心收一收好不好?”
路權翻了個白眼,可熊金這次卻絲毫沒有管他:
“你懂什麼啊你!她……嘖!總之你快告訴我她在哪兒!最好不要是和那些少數種罪犯們待在一塊兒!來之前部長可是特意叮囑過我的!”
“這麼緊張乾什麼,難道還能出什麼事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熊金那副樣子,路權也莫名其妙緊張地乾咽了口。
“她在……和齊爾維亞見麵……”
“齊爾維亞?!你在開玩笑嗎?!那隻魅魔?!”
熊金不可置信地高叫了起來,立馬衝到了路權身前,甚至將路權都擠了出去,自己一個人霸占著監控屏幕,喃喃自語道:
“啊……這下完蛋了……要是讓部長和遊方知道了……完蛋……晚飯不會是熊肉派吧……”
屏幕之中,兩人正隔著一道厚厚的玻璃坐著。
一人衣冠端正,正襟危坐,另一人則同屁股是尖的一般,歪著倚著,怎麼也坐不正。
那人用桃心狀的尾巴尖敲了敲厚重的玻璃,對著安可眯眼笑道:
“你好呀,小魅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