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怎麼就行,我就不行?……(2 / 2)

以火止沸 Your唯 4932 字 9個月前

那個時候他十三歲,好像是可以接受這一切的年紀,又好像不是。

那個時候,喻利知追到歐洲陪他,開解他,帶他去見很多人。雖然他和那些人沒有共同話題、處不來,可是比起他一個人待在冷清的家裡,確實挺熱鬨。喻利知在那個時候實實在在地給了他溫暖。在那之後的很長時間裡,喻利知都對他很好。

人為什麼會變呢?還是說,其實沒有變過,隻是像當年剛遇到媽媽的爸爸一樣,將真正的自己隱藏起來了?

喻兼而不確定,他不想想太多,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願意。他總是會進入一段很糟糕的人際關係中,這令他困惑和難受。

也許是因為今天接連發生了很不愉快的事情,喻兼而做噩夢了,他夢到自己在一個黑暗的、冰冷的洞窟裡跑,身後一個看不清臉但直覺就是麵目猙獰的龐大怪物追著他,他怎麼逃都甩不掉。

“小喻?喻兼而?喂,喻兼而?醒醒!醒醒!”

隱約傳來熟悉的聲音在叫他,與此同時,麵前不遠處出現了太陽的光芒,似乎是洞窟的出口,他離洞口還有一段距離就已經感覺到了暖意,暖得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喂!醒醒!喂!喻兼而!”

喻兼而終於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對上某人的臉,視線漸漸聚焦,神智慢慢回籠,他認出了對方,小聲沙啞地叫道:“傅哥……”

他叫完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傅椎祁抱在了懷裡。該說不說,傅椎祁的身體確實挺暖和的,不止眼下這一刻,平時也是。非要說的話,對喻兼而而言,傅椎祁這個人雖然討厭,身體卻意外的好用。

傅椎祁的眉頭微微擰起來看著他,說話的語氣卻挺平靜,甚至帶有幾分可疑的溫柔,問:“做噩夢了?”

喻兼而輕輕地“嗯”了一聲。

看起來傅椎祁似乎想說點什麼,但他張了張嘴,停頓了幾秒鐘,最後隻是說了句:“算了。”

喻兼而沒說話,沒問他什麼算了,也沒從他懷裡掙紮出去,隻是維持著這個姿勢,繼續看著他。

兩人就這麼對視了七八秒,傅椎祁先開口,問:“乾嘛?”

喻兼而乖順道:“傅哥想乾就乾,不用問我。”

他其實省略了三個字:“假惺惺”。不用假惺惺地問他,就好像他如果拒絕的話傅椎祁不會又去喻利知那裡告狀或者拐彎抹角地冷落喻利知來暗示喻利知找他談心一樣。

傅椎祁卻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嘴角狠狠一抽,鬆手看著他掉下去,沒好氣道:“對著你我都起不來!”

說完他自己就發現了不對勁,這話說得跟什麼似的……

他的意思是想表達對喻兼而的嫌棄!

喻兼而落回鬆軟的床上,聞言沒忍住小聲噗嗤笑了一下。雖然他下一秒就反應過來馬上止住了笑,但已經惹得傅椎祁惱羞成怒,撿起先前被喻兼而睡覺的時候踢到地上的空調被使勁兒往喻兼而身上一扔,將他迎頭蓋下。不過空調被輕飄飄的,落下來造不成任何傷害。

喻兼而拉下腦袋上的空調被時,隻看到了傅椎祁去浴室的背影。傅椎祁邊走邊叫喻兼而給自己拿衣服。

喻兼而很快給他拿了內褲和睡衣過去。

浴室的門沒鎖,喻兼而走進去,看到傅椎祁在淋浴間的玻璃門那邊衝著澡,霧氣繚繞間隻能隱約看出個人影輪廓。

傅椎祁的身材挺好,這人相當有包袱,保持著定期健身的習慣,鍛煉出來的肉|體傅椎祁自己滿意,喻兼而也挺滿意。

但喻兼而這會兒沒有隔著水蒸氣欣賞傅椎祁剪影的雅興,將衣服放好,問傅椎祁吃不吃夜宵。這份賢惠也是被難伺候的傅椎祁給調|教出來的。

反正就是按照金牌保姆來的唄,惡補過五十本相關小說的喻兼而懂。他的中文水平還因此有了很大的實用提升。以前他在國外上過中文課,學的比較係統,不夠生活化。而且有一說一,那些小說挺有意思的。

喻兼而還搞代入。

他喜歡看火葬場環節,但不喜歡看最後渣攻從火葬場裡活著出來還HE,他隻喜歡看燒的部分,比如自捅腰子啦,跪大雨裡跪到高燒不退啦,破產之後慘兮兮被身邊的人拋棄嫌棄打臉啦啦啦。

現實生活中他遵紀守法且還仰人鼻息,不能對傅椎祁動手,意淫一下也挺爽的。

嘩啦啦的水聲下,傅椎祁沒好氣回了句:“今晚氣也被你氣飽了,還吃個屁。”

挺好。繼續氣著吧。

喻兼而正要出去繼續睡覺,傅椎祁推開玻璃門,站門口叫住他:“等等,有話跟你說。”

喻兼而回頭看這個沒有廉恥心的家夥。

傅椎祁看著他,淡淡地說:“以後老實點,彆搞小花招,今晚我給你遮掩過去了,不然他們知道了是你,你少不了麻煩。”

他還真沒想到喻兼而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竟然會突然報警去端他們那個包廂。警察衝進來叫他們全部舉起雙手男的蹲左邊女的蹲右邊的時候,所有人都懵逼了。

他回來的一路上本來一肚子火,腦內模擬過三遍怎麼把喻兼而揪起來罵個狗血淋頭,結果當他氣衝衝來到臥室,就看到喻兼而沒蓋被子,在大大的床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眼睛閉得緊緊的,渾身發抖,夢囈著哭著叫媽媽。

喻兼而沒傅椎祁高大,但也是個成年男人,不算矮。可那一刻真的是很小的一團,看起來有點像……像傅椎祁很小的時候撿回家養的一條小狗。

後來那條小狗被人摔死了。

摔死它的男人看著他,輕蔑、厭惡地說:“一條雜種狗。”

傅椎祁知道男人罵的不是那條小狗,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