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兼而可能以為他睡著了,沒再叫他,也沒發出彆的動靜,不知道在乾嘛。
傅椎祁艱難地搖擺了一陣,終於勉為其難地把眼睛睜開了一小條縫,看到喻兼而什麼也沒乾,就是屈膝坐在沙發和茶幾之間的地毯上,靠著沙發,雙手抱著膝蓋,低垂著腦袋,是一個很容易招人憐的姿勢。
角度問題,看不到他是什麼表情,隻看得到露出來的那一節雪白纖細的後脖頸,隱約還有點兒曖昧的痕跡,傅椎祁留的。
這不看還好,一看,傅椎祁更困了。
他閉上眼睛,閉了一會兒,忽然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掙紮著爬起來,然後馬上往喻兼而身上一倒,從他身後從上往下罩下來摟抱住他,正要說點什麼,目光一定。
——喻兼而環抱著膝的倆手之間拿著手機。這貨正在刷摯愛的九塊九包郵破爛小商品。
“……”
可憐個屁,誰都沒老子我可憐。傅椎祁冷冷地想著,鬆開手,起身下地,踩著拖鞋一言不發地去吃飯。
喻兼而從地上起來,跟過來給傅椎祁盛飯,周到地伺候這大爺。餐桌有保溫功能,菜還是熱的。
傅椎祁卻還是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有意找茬,沒吃幾口就開始嫌這嫌那,這個湯裡不該放香菜,那個薑切太粗了,這排骨的脆骨太少了,他愛吃脆骨。
喻兼而眼觀鼻鼻觀心,反正就是裝聾作啞。
說著說著,完全沒得到回應的傅椎祁怒從心頭起,把碗筷一擱,使性子說:“一點胃口都沒有,不吃了。”
喻兼而瞥他一眼,訕訕的不知道該怎麼才好,隻好低著頭繼續吃自己的。
傅椎祁:“……”
就離譜。誰家能花那麼多資源養這麼個立誌氣死自己的?這把虧大了。
傅椎祁和他僵持一陣,先忍不住了,怒道:“我在生氣你沒看到嗎?你倒是趁機吃得挺爽啊!我喜歡吃的你都給吃了!”
喻兼而無辜地看向他,說:“你不是說沒胃口嗎,菜不吃了放隔夜了再吃不好,倒了又浪費。”
傅椎祁氣急反笑,雙手抱胸,看著他:“編,繼續編。”
喻兼而怕告狀精惹來喻利知,隻好放下碗筷順毛:“傅哥你想吃什麼,我這就給你去做。”
傅椎祁瞅他一陣,麵無表情說:“我不想吃什麼,我想被你吃。”
這人的心眼可真壞啊。喻兼而暗道。他一下子沒有胃口了。
看喻兼而眼中隱約流露出的黯然,傅椎祁爽了。“快點啊。”他乘勝追擊地催促道。
喻兼而試圖垂死掙紮:“傅哥……”
“彆撒嬌,”傅哥鐵血心腸,“快點!”
喻兼而低下頭,沉默了一陣,擱下筷子,起身去他身邊。
兩人胡天胡地了一通,最後傅椎祁的毛徹底被順通了,龍心大悅地摟著喻兼而,讓他坐在自己膝蓋上蜷縮在自己懷裡,然後夾了飯菜一口一口地喂著吃。
喻兼而敷衍地吃了兩口就扭頭把臉埋在傅椎祁的脖頸間,小聲說困了想睡會兒。
嘖嘖嘖。看這嬌氣勁兒!“傅哥~”“我~困啦~”噫、噫、噫!還趴脖頸間小聲小氣兒地說。傅椎祁覺得這小家夥就是想勾引自己再來一次。就算不是,那也是。他說是就是。
雖然他也想,但他就是釣一下喻兼而,不給,嗬嗬。哪能喻兼而想他就給,是吧,那喻兼而的尾巴不得翹到天上去?
遠的不說,就說楊複吧,傅椎祁覺得楊複就是對黎川太有求必應了,搞得自己的家庭地位那麼低下,毫無一家之主的尊嚴。傅椎祁是不會步楊複這傻逼後塵的。
“困了你就這麼睡,我再吃點兒,我餓了。我吃完了給你抱屋裡去睡。”傅椎祁說。
其實,除了要吊著喻兼而外,他這會兒覺得就這麼著、身上有這麼個掛件挺好的,挺舒服。他喜歡被自己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喻兼而,以前當這是個真小白兔的時候就喜歡,現在知道了是個小狐狸,更有成就感了。還怪溫馨的。
喻兼而懶得跟他掰扯,一句話都不想跟他多說,聞言就閉嘴閉眼睡自己的,生怕晚一秒就又要醒著麵對這家夥。
傅椎祁自得其樂地掛著人形掛件吃完了一大碗飯,還喝了兩碗湯,然後才抱著人起身。
喻兼而已經睡沉了,被擱到床上的時候,乍一脫離熱源,接觸到相對有點兒涼的真絲床單,本能地哼哼唧唧了兩聲,聽得傅椎祁心都癢了,趕緊爬進被子裡,把人又給薅自己懷裡抱住。雖然他不冷,但剛抱了那麼久,突然一下子懷裡空了涼了,確實感受也不好。
兩人重新貼一塊兒了,喻兼而舒服了,繼續安心睡覺,傅椎祁也舒服了,低頭瞅喻兼而一陣,忍不住朝他臉上啄幾下。喻兼而實在是長得很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