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苦惱的?風見裕也不由得在內心吐槽。
“但是未免太像了吧!”瀧澤純一猛地一拍辦公桌,震得那兩條可憐的粉色發繩都抖了抖。
“這條是我昨天在多羅碧加樂園撿到的,我那時候確信它就是我送給愛人的那條。”瀧澤純一右手拿起其中一根。
“但是我回家之後,發現發繩還在我的愛人頭上,一根一模一樣的粉色發繩。”他左手拿起另一根。
“哪裡有這麼巧的事情?”瀧澤純一眉間緊皺,如臨大敵。
“……是、是嗎,很巧合……嗎?”風見裕也伸手接過兩根發繩,隨意翻看了一會兒,確實長得很相似。
材質相同,顏色沒有偏差,都鑲著一個寫著英文字母的小方塊,就連磨損程度都相差無幾。
風見裕也把發繩塞回瀧澤純一手中,對他的激動程度表示理解不能。
發繩而已,那不是隨便找兩根就長得差不多,沒什麼奇怪的吧。
亮粉色,實在可怕的品味。瀧澤純一的愛人竟然能容忍這種顏色出現在自己的腦袋上,那一定是真愛。今天又是讚歎愚蠢愛情的一天。
“你不懂。”瀧澤純一攥緊發繩,故作深沉。
“我不懂。”風見裕也麵無表情,果斷讚同。
瀧澤純一誇張地歎口氣,想了想道:“你不知道,他最近早出晚歸,經常整晚不睡覺,還總是背著我抽煙。你說他會不會……”
“有外遇?”風見裕也搶答。
“說什麼鬼話。”瀧澤純一翻個白眼,“但他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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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見裕也:“……所以這和發繩有什麼關係?”
“突破點就在發繩上啊!”瀧澤純一二度拍桌,這次桌上的文件堆都抖了抖,連帶著風見裕也的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他特地準備兩根一樣的發繩,肯定是不希望我發現他弄丟了我的禮物,卻沒想到丟了的發繩正巧被我撿到了。所以,他絕對是在多羅碧加樂園搞什麼小秘密,不想被我知道,以至於心虛到又找來一根一模一樣的。”
似乎沒有破綻的推論。
風見裕也眨眨眼,提取重點:“所以,外遇?”
“我不知道啊!”瀧澤純一沉痛地搖搖頭,撤下胡鬨的表情,神情嚴肅起來。
“可那是多羅碧加樂園。”他說道,“剛剛出了命案,降穀先生那邊又傳來組織活動的消息,不管我的愛人是在那裡做什麼,我都很擔心他的安全。”
說到正事,風見裕也同樣認真起來。
上司的情報太過籠統,他們的人在多羅碧加樂園蹲守了幾天也沒能抓到組織的尾巴。昨天發生的命案似乎確實是巧合,照例由刑事部搜查一課處理,但是保險起見,材料都會在他們這邊經手一遍。
動機和凶器一應俱全,還有凶手的認罪證詞。風見裕也仔細查看過資料後,認定這確實是一場因愛生恨的殺人案,雖然悲劇,但實屬普通。
像這樣的悲劇,每天都在東京發生。如果撞上特彆的日子,比如說情人節,一天能發生好幾起。要為每一起案件悲傷的話,那就沒空解決真正嚴重的問題了。
組織,是壓在他們警察廳上方的一塊巨石,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風見裕也自覺帶入降穀零,能充分理解瀧澤純一對伴侶安危的擔憂。他把雲霄飛車殺人案的資料遞過去,道:“這些是那起命案的情報,你如果不放心,還可以再過目一次。”
瀧澤純一點頭道:“謝謝。還有,我聽說那天晚上巡警上報說,他們發現有個孩子受傷昏迷,結果醒過來又自己跑丟了。很令人擔心啊,有沒有新的消息?”
對那件事情,風見裕也還有印象,材料也是他處理的。他從桌麵的文件堆裡翻找出一張照片,擺到瀧澤純一的麵前。
“巡警還是沒找到孩子跑到哪裡去了,隻留下這麼一張照片。我有讓他們注意有沒有父母報警孩子失蹤。”
瀧澤純一看了一眼照片。
又看了一眼。
一個長著大大的藍色圓眼睛的男孩,劉海亂七八糟地翹著,穿著一件一看就不合身的大碼衣服,懵懵懂懂地看著鏡頭,額頭上一道血跡蜿蜒而下。
“這孩子……”瀧澤純一沉吟片刻道,“我好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