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工作手機的特定鈴聲,是經紀人打來的。可經紀人明知道他在沈總這,如果不是十萬火急,怎麼會打擾呢?
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還是關汀說:“徐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徐應一猶豫,就接通了,還是免提。
電話那頭,經紀人焦急地大聲說:“我的小少爺,你怎麼開自己的保時捷去見沈總?現在狗仔發現了,都在小區門口蹲呢,今晚你彆開那車了,等我派保姆車過來!”
沈康時從不留人過夜,經紀人還不知道徐應要搬過來的消息。
徐應生怕沈康時以為自己是故意招惹狗仔過來,對經紀人說,又像是在對沈康時解釋:“這是我一周前剛買的,狗仔怎麼就知道這車是我的了?我……那現在怎麼辦?要不,你今晚也不要派保姆車過來了,那不是更明顯嗎。”
經紀人:“不派車,讓你在寒風裡過一夜?明天的典禮還去不去啦?狗仔是真能蹲一周的!”
徐應有些焦頭爛額了,既覺得在沈康時麵前拉低了分數,又覺得被關汀這個混不配的競爭對手看了笑話,一時之間支支吾吾。
沈康時不耐煩道:“那就找個人,把狗仔引開。”
經紀人:“……沈、沈總,您也在聽啊……哈哈,好的,我這邊立刻想辦法……”
沈康時目光剛移向關汀,關汀便主動請纓道:“我來想辦法。”
經紀人沒想到還有第三個人在場,隻以為那個陌生的聲音是沈康時,登時像找到主心骨似的,說:“好的,好的。那都聽沈總安排。”隨後掛斷電話。
徐應:“……”
關汀語氣不急不緩,看向徐應說:“徐先生,您的車鑰匙和外套借我一用。我和您身形相仿,我來引開狗仔。”
關汀和自己有點像,徐應早就知道。
倒不如說,不是他倆像,而是他倆像一個共同的模板。
可即便如此,徐應也沒想到關汀能如此坦然地提起這件事,甚至,利用它。
可沈康時還在一旁等著,徐應隻好說:“好的,你等我找一下鑰匙。”
包和外套,都在玄關處。
徐應過去找鑰匙,間隙裡偷偷看關汀一眼,可對方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一副處理工作時的遊刃有餘。
徐應心情複雜,沒忍住脫口而出:“你到底怎麼想的?”
卻見關汀似乎微微歎了口氣。
“你不必把我當敵人。想在沈總身邊呆得久,得學會把自己當工具。趁手的工具,才用得久。”
這話平靜極了,可似乎又有一些告誡和感慨,把關秘那張完美的麵具給撕出了一條縫隙。
轉眼間,這縫隙又合上了。關汀對他點點頭,滴水不漏地說:“那我先走了。今晚愉快點。”
夜色如水,沈康時住的小區安保嚴密,對麵的馬路前突然爆發了一陣小範圍的騷動。幾輛轎車迅速地跟上了一輛從地庫緩緩駛出的漂亮豪車,很快像水流彙入大海一般,融入車流消失不見了。
關汀開著保時捷,保持著不快不慢地距離,確保狗仔都能跟上自己。
關汀開過了五條路,在路邊慢慢停下了。狗仔們舉起相機嚴陣以待,結果車窗一搖下來,是一張跟徐應有些形似,氣質卻又迥乎不同的臉。
關汀朝他們淡淡一笑,狗仔們這才知道自己被玩弄了。
關汀撥通了徐應經紀人紅姐的電話。
經紀人已經弄清關汀的秘書身份,知道是沈康時倚重的紅人,以打工人的直覺不敢小覷。關汀得體地將經紀人的感謝一一應下,順便詢問了是否有準備高領禮服的需要。
紅姐一愣,馬上明白過來,隨即發出哀鳴——“徐應……唉!”
“C牌的早秋款我已經聯係到了,明天有人給你們送過去。”關汀淡淡地像在說送一份快餐。
紅姐那邊頓了一秒,似乎發出了咽口水的聲音。以徐應目前的江湖地位,還並沒有拿到什麼重磅大牌的長期代言,每次的禮服既不能失了流量的體麵,又得被品牌掂量當前的咖位,高不成低不就。這次是紅姐求爺爺告奶奶借來的一套真空西裝,徐應和關總的一夜風流渾身印記,必定是不能穿了。
C牌早秋款之前拒絕過紅姐的請求,大概是徐應的檔次還不夠,不知關汀用的什麼手段半天之內就搞定了一切。
關大秘書果然名不虛傳!
紅姐連聲感謝,關汀卻已不再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