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三天過去紅毯精修圖又在熱搜小爆了一把,徐應像做夢一樣。
#徐應 C牌早秋#的話題點進去,除去粉絲天上有地上無的吹捧,路人猜測也甚囂塵上。
“徐應是搭上C牌了?他還沒夠格代言吧,難道是有其他合作?”
“是徐應要飛升了還是C牌向流量低頭了?”
“內部可靠消息,聽說C牌最近和沈氏集團有合作意向,而且xy之前不是傳言和沈氏現在的掌門人(托腮)(托腮)”
“什麼什麼?樓主細嗦!”最後一條瞬間引來了一連串的點讚和小耳朵表情。但僅僅數秒後再刷新,整條評論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幾個誇哥哥絕美側顏的誇張評論被迅速地頂到了最前。
那晚徐應記著禮服的事情,在床上剛想撒嬌服軟,讓沈總“輕一點”。電光火石之間,卻又想起關汀點了他兩次,要開心、要愉快。於是千鈞一發之際把話吞回了肚子裡,所幸才叫沈總滿意。
徐應嘴角簡直壓不下來,立馬給經紀人發消息:“紅姐,這次公關效率好高啊!”
對方正在輸入閃了老半天,經紀人發來一長串消息,進行了一係列的敲打,主旨是表達對關秘運作能力的欣賞、後續公關也是依仗沈氏的團隊、以及徐應想要跟著沈總混一定要和關秘打好關係雲雲。
看到紅姐對關汀大加讚賞,徐應的愉悅心情頓時變成了對“彆人家的孩子”的不忿,剛剛的暗爽煙消雲散。
然而他很快就被更大的喜悅砸得暈頭轉向——沈康時的消息跳了出來:晚上雲越,老爺子家宴,你跟我一起去。
雲越山莊是老沈總的私人彆墅。自從把沈氏的重擔完全交給了年輕的沈康時,老沈總就安心地偏居一隅當著個閒散老爺子,起初坊間傳聞他還在暗中掌管著集團的大權,可是幾年過去,似乎又未見他在任何事務再插過手。
於是大家逐漸不再在意年邁的沈老爺子,轉而一心跟隨年輕有為的小沈總。
徐應認為老爺子既然這麼大的家業也是說放手就放手,必定很疼愛唯一的小孫子沈康時。這次沈康時願意帶他去家宴,自然是要給自己過明路給名分了。
至於什麼關秘書,再怎麼人人誇他厲害,天大的餡餅砸下來了,不也是自己撿到而不是他。徐應這下完全調理好了。
暮色四合,司機載著沈康時和精心捯飭過的徐應飛馳往雲越山莊而去。車裡莫名有些低氣壓,沈康時一路都在閉目養神,並沒有透露家宴主題,徐應也就沒敢開口問。
雖然對關汀沒有什麼好印象,但徐應也從關大秘書的舉止中學到了一件事:要想待在沈康時身邊,就得聽話安靜。
沈總拿他消遣,那他就該“愉快”。
徐應跟在沈康時後邊,打定主意做一朵溫柔的解語花。
進門卻見到了絕沒料見會出現在此的人——關汀。
和平時見到的疏離氣場不同,今天的關秘書顯得清爽又居家,穿著一身淺色的帽衫在沙發邊逗狗,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沙發上的老人聊天。
老人就是沈老爺子了,老爺子發現沈康時和徐應已經進門,縈繞周身和藹慈祥的氛圍陡然一轉,臉也沉下來:“來了?”
老爺子沒多說一個字,起身就欲往臥室休息。管家連忙上去攙起,回頭向門口的沈康時帶著歉意點了點頭。
沈康時原本進門就帶著早春的寒意,這下周圍氣溫頓時又低了兩度,低頭冷哼了一聲。迎上來的是關汀,很順手地接過了沈康時脫下的大衣掛進了玄關的衣櫃,也客氣地給了徐應一個公式化的微笑。
反而是徐應不知該用何種表情應對了。他的腦子裡此時充滿了大大小小的問號,但卻一個疑問也不敢冒出來。
對關汀,現在他的立場分外複雜。禮服的事情是感激為多,私人情感上既嫉妒沈康時對他百分百的信任,又暗暗可憐著他在這場“見家長”的爭鬥中落敗。
真的落敗了嗎?現在又不確定了。他好像把沈老爺子哄得很好。
徐應發現對沈家其樂融融的期待似乎有誤,決定謹小慎微地度過這個晚上。
管家折回來一一安頓好了各人。
本來為了今晚拿出了見大導演的周詳準備,現在看來好像過於隆重了一些,沈家人丁並不興旺,也沒有人來搭理徐應。
關汀倒是唯一一個搭理他的人:“老爺子養的狗生崽了,今天小狗滿月,老爺子找個理由聚一聚罷了。”
徐應鬆了口氣,他沒來過這種場合,簡直如履薄冰。生怕說錯了話、叫錯了人。
關汀這一張永遠淡漠、永遠疏離的麵龐,反而熟稔起來。
徐應對關汀的提點反而有些感激,發自真心地說:“謝謝關秘。”
關汀依舊道:“客氣了。”
語氣跟他“同步”禮服信息時,沒什麼兩樣。
終於等到開飯。
徐應下意識要坐在沈康時右手邊,但管家迎上來,說:“徐先生,請在這邊落座。”
徐應坐下之後,才發現關汀頂了自己位置,而他坐在較遠的地方,兩邊都沒有人,有些孤單和冷落的意思在。
席間,沈老爺子第一次問了徐應的名字:“你叫什麼?”
徐應誠惶誠恐地回答:“徐應。”
沈老爺子又問:“聽說你跟康時一塊兒住,跟了康時多久?”
滿打滿算不過兩周,徐應隻好回答:“不到一個月。”
沈老爺子“唔”了一聲,意味不明。半晌又說:“家裡寵物生了崽,你帶兩隻回去養吧。哦,你喜歡狗嗎?”
先說了帶回去養,再問喜不喜歡狗。這哪裡可以拒絕?
徐應正要應下,但沈康時先開口了。
“他狗毛過敏,養不了。關汀養著吧。”
沈康時語氣聽著不大高興,徐應望著眾人臉上迥異的表情,忽然發現不知道自己該扮演一個什麼角色了。
關汀停頓兩秒鐘,說:“好的。”
徐應目光最後才落在關汀臉上,好像從那停頓的兩秒裡,品出了一絲無奈與心累。
沈老爺子冷哼一聲,說:“關汀工作那麼忙是為了誰?你還指揮起關汀來了,你是關汀什麼人?”
沈康時說:“那就算了。橫豎一條狗而已,雲越又不是養不起。”
沈老爺子:“……你!今天是我們家宴,你帶人徐應過來做什麼?既然狗毛過敏,也可以不來的。”
徐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