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產 不能說的流產(1 / 2)

陽光從窗簾縫裡透過來,打在關汀臉上。

關汀的睫毛顫了顫,不適地用手臂遮住光芒,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不對,他今天早上有會。

關汀上班很早,基本上都在日出前離開家門,今天算是被動地睡了個懶覺。

手機上鬨鐘已經在叫第十遍,關汀關掉鬨鐘,確定了。

遲到了。

手機上還有幾條信息。

張助理:【關秘,會議已經開始了,我把會議記錄整理之後發給您。】

方醫生:【手術之後要注意調養身體,不能喝酒,不能吹冷風,不能熬夜。多吃蛋白質,可以適當運動。總之,要好好調養身體。】

關汀歎了口氣,給張助理回:【好的,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有什麼事情你打我電話。】

又給方醫生回:【總不能真的拿自己當女人吧。謝謝方醫生的叮囑,會儘量做到。】

方醫生很快回複過來,文字裡甚至還帶了些語氣:【不是儘量,是一定!!!】

想想也是,自從流產之後,關汀並沒有好好休息過。

接二連三的工作,夾帶著孫瑩然和徐應的支線……關汀就像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這次睡過頭,竟然讓他生出一種空虛感,好似一下子找不到事情做了。

關汀坐在床上,盯著自己的小腹。

任誰也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懷孕。

體檢那麼多次,方醫生告知過他的身體構造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也一直保守秘密。可就連方醫生也沒有料到,關汀竟然會懷孕。

沈孫合作的事情太耗費精力,關汀那陣子作息不好,直到暈倒進醫院了,也隻覺得是低血糖或者營養不良那些事。

怎麼會……懷孕呢。

關汀手虛虛地放在腹部,難以想象這裡曾經有一個小生命。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關秘書也不是沉淪往事的人。

他站了起來,去廚房煮了碗麵,又加臥了一個雞蛋。

雞蛋是溏心的,關汀最愛吃。可不知為何,今天剛一咬破蛋清,關汀就感到一陣反胃。

他捂著嘴,跑到垃圾桶旁,稀裡嘩啦吐了出來。

然而早飯還沒進肚,昨天不太舒服,又一直沒怎麼吃東西,竟隻吐了一肚子酸水。

關汀緩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然後慢條斯理地善後。

換了垃圾袋,洗了把臉。做完這一切,關汀才重新坐到飯桌前,打算把剛剛那碗麵給吃掉,之後再去找方醫生看看。

可剛一坐下,就聽見門鈴響了起來。

關汀還沒來得及重新站起來,就看見手機響了起來。

是沈康時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之後,沈康時的聲音裡藏著怒氣。“關汀,開門。”

……

沈康時是特地來找關汀。

這幾天關汀說是在忙電視台訪談節目的事情,但一直沒個確切的結果。

張助理承擔起了一部分關汀的職責,他是關汀一手帶出來的人,做事風格很有關汀的影子。這幾天一直提心吊膽工作,倒是也沒出什麼紕漏,但沈康時總是不開心。

關汀是想當甩手掌櫃嗎?

不知為何,沈康時還想起出差的那個晚上,他帶徐應過去。他聽見徐應偷偷摸摸給關汀打電話求教,掛掉電話後,徐應就是那副依然忐忑、但微微有底氣的模樣。

沈康時雖然不怎麼關心關汀這個人,也敏銳地從這些細節裡品味出了一些什麼:關汀在放手。

關汀憑什麼放手?往常從不將沈康時的事情假手於人,現在是在發脾氣麼。

他真以為,沈氏集團離開他就轉不了了?

沈康時帶著怒氣,來到關汀的家中。

會議室裡依然在討論,沈康時讓張助理主持大局,然後自己開車來尋關汀。

說來奇怪,關汀跟了沈康時這麼久,沈康時其實也不知道關汀住在哪。他沒問張助理,而是直接在公司係統裡找到了關汀的住址。

這是沈康時第一次來到關汀的家。

關汀開門之後,沈康時皺著眉頭,第一句話便是:“這麼小,怎麼住人?為什麼不住在我送你的彆墅裡。”

關汀維持著一隻手舉著手機的動作,有點呆呆的,說:“太大了,打掃起來麻煩。”

沈康時走進屋子裡,環顧一圈,感覺這房子很小很矮,空氣中似乎還有一種灰塵和木屑的味道,遠遠比不上他過戶給關汀的那一棟。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關汀父母留下來的遺產。

關汀父母都是為沈家兢兢業業奉獻勞動力的打工人,好不容易攢下這麼一套房子,就意外去世了。關汀跟父母相處不多,也隻有在這裡,才有一種“自己曾經被愛過”的安全感。

沈康時說:“找個保潔,打掃一下。”

關汀沒應。

他沒吃飯,沒力氣,現在又不是在公司,他忽然有些憊懶,懶得解釋這房子的意義,也懶得回應沈康時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