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春山 關汀到底想要什麼呢?(1 / 2)

兩人一起度過無數個夜晚,但這卻是第一個清晨。

雖然今天並沒有任何日程,但生物鐘依舊很準時地叫醒了關汀,身邊的人還在沉睡。熹微的晨光灑進一些細碎的光斑,在這張不知見過多少次的俊臉上描摹。

平時自帶威壓的臉龐因為熟睡顯得格外溫柔,關汀用目光輕輕撫過沈康時比白日舒展的眉峰,鼻梁與薄唇,這一刻的寧靜與美麗令關汀有些貪婪。

關汀輕輕閉上眼,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奢望這個瞬間停留更久一些。

但身邊很快有了翻身的動靜,沈康時醒來了。

兩人第一次同枕而眠,但沈康時倒是輕車熟路。沈還未完全清醒,並未睜眼就一把攬過關汀,連著薄被卷進懷裡,頭抵在他瘦削的肩窩上。

關汀很是受用這一抱,心中卻有些小小的驚惶,怕他會叫出其他人的名字。

沈康時誰的名字也沒喊,隻是輕聲講:早上想吃最普通的豆漿油條。

雖然已逐漸脫離秘書事務,但沈康時的日程還是沒有人比關汀更清楚。今天關汀是閒散人士一個,沈康時卻不是,上午十點有會議準時等著他。關汀不曾留宿的日子裡,早飯、著裝、司機,沈家豪宅中有管家打理好一切。

但今天他們雙雙留宿在關汀小小的舊屋裡,這裡什麼也沒有準備。

不知道是自己還是身邊人未曾清醒的緣故,關汀在這點早餐的言語中竟聽出來一些撒嬌的味道。

但此時並不是沉湎在這些莫名的情緒中的時候,萬能秘書自有其強大慣性。關汀答:好,我去買。旋即翻身下了床,沒忘記輕輕給沈康時掖好被角。

一早要操心的事情不少,關汀準備好襯衫,又安排好司機過來接送,直到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熱騰騰的早餐也已拎回,沈康時還在浴室衝澡。

老房子浴室密封性並沒有那麼好,玻璃門上看得見人影晃動,又有些水汽溢出來。關汀突然覺得好像已這樣度過了千百個日夜,好像一個平凡的家庭的平凡兩口子。

一切溫馨得好像一個幻夢。可關汀馬上被自己的一個念頭驚醒:沈康時是要和柳亦久結婚的。

人人都知道沈康時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在商場上殺伐果決,私底下想要什麼也是勢在必得。

財富、權力、名譽,沈康時都早已擁有。現在,柳亦久是他最大的求之不得。這片天邊的白月光他肖想了那麼多年,隻是因為家族上一輩的糾葛而不能擁入懷中。

現在他已經足夠強大,之前阻擋他的一切都將不再是問題。

關汀苦笑想,他們結婚以後,還會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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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沒有事情做的一天,沈康時離開後,驟然閒下來的關汀有種不知道該乾什麼的空虛。

外邊陽光明媚,樓下傳來小孩子嬉笑聲,和隱隱約約的歌聲“……最美是人間四月天。”

關汀想了想,春光正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工作日爬山的人不多,微風輕拂很是宜人。陽光還並不強烈,前麵卻有一人誇張地戴著帽子墨鏡口罩包得嚴嚴實實。

不出所料,是老熟人。徐應帶著活潑得拉不住的小狗,遠遠也見到關汀,舉手示意打了個招呼。

片刻過後,兩人在山頭無人的涼亭歇下。小狗正是好動的年紀,根本閒不下來,撒著歡兒圍著兩人打轉。

徐應見到關汀心下有些意外,正是工作日上午,按理說是關汀忙得腳不沾地的時候。但沈氏內部種種他並非沒有耳聞,加之沈康時此前對關汀的態度,他多少也看在眼中。

但徐應對關汀早已沒有多少爭寵之心,那個人的歸來讓他倆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同盟關係——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沈總最近都沒找我。”徐應斟酌了一下開口,先表明自己對關汀已不再有威脅性。

但關汀神色了然,顯然對他來說這並不是什麼新消息。

徐應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但是沈總他也沒有找其他人……可能隻是在忙吧。”

關汀不答話,徐應這下有些拿不準自己是否在自討沒趣了,悻悻地摸了摸臉。

索性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家常好聊,徐應乾脆開始彙報近況:“電影推進很順利,辛苦關製片在其中斡旋。劇本已經給到我手上了,近期在熟悉台詞。”

這部電影雖然是沈康時給的大餅,但說是關汀一手促成也不為過。徐應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關在其中付出的心血他是有所感知的。

更何況,如今他的位置風雨欲來,資源的事情他倒不擔心沈康時出爾反爾,但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隻能儘人事聽天命罷了。

千回百轉的心思關汀顯然早已看透,他摸摸腳邊有些躁動不安的小狗,輕輕一搖頭說:“這次機會難得,你好好把握,雖然路鋪好了,但還是得你自己走。”

徐應心裡也明白,自己長期以來隻能上上綜藝演演偶像劇,尋求突破不得其法,能不能一舉破圈成為電影咖,這次機會非常關鍵。

合作的是大導演,拿到的是好劇本,名利雙收的未來在向自己招手。

……打住。徐應停止了美好的暢想,一番暢想之後他更加疑惑了:自己圖名圖利,搏這一把單車變摩托,那關汀呢?

為利而來的徐應不是沈康時身邊的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沈康時是大方的人,從不會虧待身邊人。但關汀顯然不是圖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