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絮現在於她而言就是一個很大的麻煩。
算了,睡覺。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
晏辭珩已經將顧岑絮拋之腦後,一心一意的練劍。
鄰近中午,午飯被送來,不是顧岑絮,她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過她很討厭這種感覺。
“伴侍衛星,見過少主。”
“嗯,出去。”晏辭珩掃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看著麵前的飯菜,她覺得索然無味,在衛星轉身時,她還是問出了口,“岑絮在乾什麼?”
衛星眼中閃過不屑,再次轉過身時,已被儘數斂去,但晏辭珩還是看出了端倪:“顧岑絮惹少主生厭,族裡已決定將她鞭百下,撤去伴侍的身份,仍到後山任其自生自滅。”
晏辭珩心裡一個咯噔,猛地站起身來:“帶路。”鞭百下,那得多疼,顧岑絮那副弱不禁風的模樣,哪裡能受得住。
“去哪?”衛星不解。
“後山。”晏辭珩眼中閃過不耐,更多的是自責,她根本不討厭顧岑絮,可現在顧岑絮因為她被打,她真是要氣死了。
她們昨天才算正式認識,顧岑絮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傷,還都是因為她。
想到833說的悲慘遭遇,心裡更是複雜不已。
任務麵板突然彈出,顯示已完成十條任務,她大致的掃了一眼,煩躁極了,根本看不到完成任務的內容。
到了後山,見顧岑絮孤零零的的躺在地上,周圍還有幾隻虎視眈眈的動物,似狼似虎,她也顧不得恐懼,直接衝上去,抱起顧岑絮就走:“去請醫師。”
“是。”衛星怔怔的看著兩人離去的方向,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少主竟然抱一身血汙的顧岑絮,生厭?怎麼可能。
真是好手段。
本以為此次能除去顧岑絮。
怎麼每次都讓她逃了過去?真是難纏又礙事。
晏辭珩將人放到床上,站在一旁,顧岑絮背部的衣服粘在傷口處,一時間她竟無從下手,不忍再看,轉身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濃重的血腥味不斷衝擊著她的嗅覺,第一次見如此血腥的場麵,心裡突突的,有些害怕,連雙腿都在打顫,胃裡更是一陣翻騰,被她強行壓下。
顧岑絮悄悄的睜開眼睛,眉眼間儘是笑意,果然很心軟,她賭對了。
“少主。”衛星領著一個白衣女子,走到晏辭珩麵前,“醫師來了。”
“伴侍火河,見過少主。”
“進去,給岑絮處理傷口。”晏辭珩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昨日的四個伴侍,隻剩一個她沒有見過了。
“是。”火河走到床邊,見顧岑絮趴在床上,背後早已被鮮血浸透,她慢吞吞的的將她背後的衣服撕開,疼的顧岑絮冷汗直流,她眸中劃過冷意,手上的力道不斷加重。
晏辭珩聽到聲音,回頭看去,就見顧岑絮裸露出的背部正往出滲血,而火河像是沒看見似的拉扯著衣服,她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奪過火河手裡的紗布:“留下藥,你出去。”
“是。”火河見晏辭珩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留下一瓶藥,退出房間。
“關門。”晏辭珩是看出來了,衛星和火河都不喜歡顧岑絮。
她心裡有些不舒服。
現在她不隻心偏向顧岑絮,更是消極怠工,還隱隱有些罷工的趨勢。
心裡對833生出一絲愧疚,隨即消失不見,833未經她同意,與她綁定,她也未正式答應過833什麼。
“是。”火河對上衛星暗含笑意雙眸,不禁冷笑一聲,她早該猜到的,無聲的道,“無聊至極。”
“離開小院。”晏辭珩現在煩躁的很,她對反派過於關心,顯然不是什麼好現象。
“是。”火河和衛星立即退出小院。
“她們不喜歡你。”晏辭珩知道她醒了,手上動作不停,十分輕柔的一點點將傷口邊緣的鮮血擦去,有條不紊的上藥包紮,一回生二回熟,順便把顧岑絮脖頸上的紗布換了。
“我知道,少主也不喜歡我。”顧岑絮歪著頭,眉眼低垂,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破碎感。
晏辭珩無端生出幾分心疼,撇開視線,僵硬的說:“沒有不喜歡你。”
悄悄相反,她這個人特彆注重第一感覺。
顧岑絮給她的第一感覺是溫柔,加之顧岑絮未曾傷害過她,她很難將顧岑絮當成反派來對待,更不想傷害她。
可她無意中竟然完成了十條任務,心裡充斥著愧疚,就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心裡十分清楚,她不討厭顧岑絮,反而對顧岑絮生出了一絲保護欲。
就是很奇怪,明明顧岑絮是反派。
可她狠不下心,連重話都舍不得說。
“少主不必安慰岑絮,岑絮有自知之明。”顧岑絮淒然一笑,撐起身子,掙紮著要下床,“岑絮的懲罰還未完成,若是岑絮僥幸活下來,必侍候在,算了,少主不喜歡我,我就在暗處跟著吧?
“趴好。”在顧岑絮要跌下床時,晏辭珩伸手扶住她,再次強調道,“沒有不喜歡你。”
顧岑絮看著她,眼中的淚水滑落,看的晏辭珩無錯極了,怎麼就哭了,她向來嘴笨,根本就不會哄人,迅速收回手,下意識的想遠離顧岑絮,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話:“你是我的伴侍。”
等房門被關上,顧岑絮麵無表情的擦去淚水,想著晏辭珩落荒而逃的模樣,無聲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