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岑絮推門而入,就見四個唇紅齒白的少年站在晏辭珩麵前,她若無其事的隨即移開視線,將飯菜擺好,安安靜靜的站在晏辭珩身側。
“都出去。”晏辭珩偷偷的瞄了眼顧岑絮,見她沒動,也不惱,去廚房拿出碗筷,“坐下吃飯。”她並不覺得顧岑絮是吃過飯才來的。
“是。”顧岑絮坐下吃飯,動作優雅,卻有些心不在焉。
終是被亂了心。
“帝恒書院於五日後開放,家主命我前去。”晏辭珩不緊不慢的擦嘴,“你身上有傷,便不要去了。”
“少主,岑絮想去。”顧岑絮放下碗筷,弱弱的道,帝恒書院五十年一開放,是難得的機遇。
而且有年齡限製,就算是各家的家主,也沒幾個人進過帝恒書院。
沒想到她能趕上。
“不行。”晏辭珩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她要遠離顧岑絮,這就是機會,而且她從晏澤那裡得知,進帝恒書院容易,但書院內設有兩項考核,都伴隨著危險,顧岑絮有傷在身,不適合去。
“少主。”顧岑絮抓住晏辭珩的袖口,緩緩抬頭,眼尾泛紅,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模樣,“求您了。”
晏辭珩呼吸一滯,拂去顧岑絮的手,深吸一口氣,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去。”沒什麼大不了,她到時多護著她點就好。
她感覺顧岑絮在威脅她,要是她敢說出不讓她去的話,顧岑絮下一秒就會當著她的麵哭出來,她是有一點點喜歡顧岑絮的,怎麼能把人惹哭呢。
瞬間有些泄氣,遠離顧岑絮,再次失敗。
“謝少主。”顧岑絮笑了。
晏辭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顧岑絮,上一秒懸淚逾泣,下一秒喜笑顏開,她果然被騙了,心裡堵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憋得她難受,索性不在看她。
“少主,岑絮很開心。”顧岑絮拉著她的袖口,見她的唇角小幅度的彎起,她慢慢的勾住她的尾指,“少主,怎麼不看岑絮。”
晏辭珩猛地收回手,嗬斥道:“彆鬨。”手背在身後,冰涼的觸感,擾的她心裡亂糟糟的。
說話就說話,乾嘛動手動腳的,真是太沒分寸感了。
“是,岑絮遵命。”顧岑絮站起身來,收拾碗筷,略微低頭,正好能讓晏辭珩看到她的衣服下隱藏的血色。
“彆動。”晏辭珩按住她的手,起身去看,紗布已然被重新換過,隻是包紮的一如既往的潦草,傷口也裂開了,不由得沉了語氣,“跟我來。”
“是。”顧岑絮乖乖的跟在她身後。
晏辭珩將她按在床上,一言不發的解開包在她身上的紗布,等紗布全部解開,她板著臉,緊抿著唇:“你昨晚和人打架了?”
“沒有。”顧岑絮玩著自己的手指,臉上麵無表情,嗓音柔和,“做夢練劍。”
“奧。”晏辭珩才不信呢,可顧岑絮不願多說,她也不會多問。
熟練的擦拭、上藥、包紮,動作一氣嗬成。
她不走咋舌,短短的幾天內就掌握了一項技能。
“少主,岑絮的背部,是不是很難看?”她突然有些後悔,應該換種方法的,背部的傷定會留下痕跡的,要是晏辭珩因此厭惡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難看。”晏辭珩想也沒想的就回了,除了傷口處,其他的地方她都不敢多看,不能在顧岑絮不知情的情況下,占她的便宜。
“騙人。”顧岑絮低低的道,翻身坐起來,一個不慎跌到晏辭珩的懷裡,急忙直起身子,“少主,岑絮冒犯了。”
“你休息吧。”晏辭珩輕咳一聲,轉身離去,再次將房間讓出。
她抬頭望天,就算她再遲鈍,也看得出顧岑絮是故意倒在她懷裡的,可她非但沒有反感,還有一點開心。
但也能感覺出顧岑絮對她並無其他心思,緣何試探,她也不知。
煩躁的揉了揉腦袋,遠離不成就算了,還摸了手,抱了人。
包紮傷口,也算了解將顧岑絮的身子,看了去。
心更是亂了。
顧岑絮趴在床上,雙眼微眯,晏辭珩對她的包容度很高,甚至可以說是縱容。
剛剛那一抱,晏辭珩竟然紅了臉。
她搖頭淺笑,晏辭珩從前鮮少與人接觸,許是第一次與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才會紅了臉。
帝恒書院,雲橋翊。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晏辭珩在院中站了良久,將顧岑絮的身影從腦中驅逐,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時,神色堅定,抽出長劍,揮舞起來。
今早晏澤親自送來一本劍法,名為斷魂,說是隻有晏家少主才能學的,她要抓緊時間練習。
帝恒書院中,危險與機遇並存,她要加倍努力,畢竟她要護住顧岑絮這個傷患。
幾個時辰後,她收回長劍,神色頹然,劍法精妙,威力更是不容小覷。
因著有原主的記憶,她學習起來也是極快的,隻是有幾個地方,在原主的記憶裡並未涉及,所以她也不明白,致使劍勢的威力銳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