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你嚇到我學妹了。(2 / 2)

吻夏 聽鹿 5109 字 9個月前

他依舊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漆黑淡漠的瞳仁微微下斂,五官深邃像是被精心雕刻過。

“丟掉不喜歡的東西,是個正確選擇。”

是昨晚那個男人。

夏薏怔了一下,男人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她慢半拍地啊了一聲,“沒有沒有。”

梁亭故看著女生濃密的睫毛撲閃了兩下,應該是撞疼了的,不然,那眼睛怎麼會水盈盈的。

“怎麼出來了?”

他語氣溫和一問,惹得身邊的石光不由抬了下眼。

夏薏有些心虛地啊了一聲,她攥緊了手裡的包包,腦中突然蹦出了一個理由,“我上個廁所,老師。”

眼前的男人氣質成熟,她顯然是誤會了什麼。

夏薏說著,一邊還抬起那雙無辜烏黑的眼,“聽說今天梁亭故學長會來,我期待了很久的!”

“想提前去一下,等會兒好專心聽講。”

這理由應該沒一個老師會拒絕吧。

“是嗎?”男人微微勾了下唇,不輕不淡的語氣卻讓夏薏愈發心虛。

“請問,是梁亭故學長嗎?”

一道遲疑的聲音從後頭傳來,夏薏身體一僵,隻見眼前的男人掀了下眼皮,他頷首,淡薄的鏡片劃過一絲光痕。

“......”

擦肩而過之際,梁亭故的腳步一頓,他一手單插在西裝褲裡,和夏薏白皙纖細的手臂保持著幾厘米的距離。

“很感謝你的期待。”

“......”

“但我最後一個上台,所以,你可以慢慢來。”

“......”

夏薏最終還是壯著膽子沒有回去,因為這票屬實來之不易。

那天向星和葉葭然也守在手機前,結果三人都沒搶到。黃牛出的價格高,一張票要花掉夏薏一個月的兼職費。

糾結之時,她在梁茉的超話裡看到有人因事出票,她原本也沒太抱希望,但沒想到對方出票極其爽快。

很靠前的位置,價格竟比原票價還要低。

夏薏在拿到票時還有些忐忑不安,擔心這會不會是假票,直到她拿著梁茉的卡牌順利進入了生日會。

......

從場館內走出來後,夏薏澎湃的心跳還未平複。

她努力避開擁擠的人群,低頭給那個好心人發消息:【謝謝你的票,你沒來真的可惜了,茉茉真的好可愛。】

這個“好心人”似乎是一個小號,夏薏點進他的主頁,空蕩蕩的一片,唯一參與的超話是梁茉的。

對方沒有回複,夏薏便收起了手機。

才剛走出場館,清新夾雜著泥土的氣息傳入鼻尖,昏暗的環境裡,地麵粼粼泛光,一輛輛車飛快駛過,掀起了陣陣水漬。

道路旁的燈光不算亮,夏薏費力看著地麵,她走得小心翼翼,努力不讓水漬濺到自己的裙擺。

但逐漸的,她腳步越來越沉,背脊緊繃如弦,腳下那影子逐漸靠近,隨之而來的,還有濃烈刺激的酒味。

“你是誰!”

夏薏倏地轉身往後退了一步,眼前陌生男人的手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他嗬嗬一笑,醉態的眸光如同陰冷的毒蛇攀爬到她身上。

聽說這幾天總有變態出現在那條路上,薏薏你回來注意安全啊。

白日裡向星的話突然在她腦中響起,夏薏看著麵前這個邋遢不懷好意的男人,她身上已經起了一層疙瘩。

她毫不停留地轉身,隻是還未走幾步,突然一隻寬大粗糙的手攥緊了她的手腕。

這個動作像是觸發了她身上的警報。

“躲什麼呀小姑娘?哥哥隻是想認識一下——”

“臥槽!”

“砰!”

夏薏死死扣住男人的手腕,她氣息還未平穩,動作用力到像是要將男人的手折斷,可那雙烏黑清透的眸子裡還隱隱透著些害怕。

男人懵了兩秒,腦袋上的疼痛讓醉意散去了不少,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把自己摔倒在地的小姑娘,這人!這人怎麼一言不合就出手啊!

也是此時,一道刺白的光線從後頭傳來。

夏薏眯著眼看過去,是一輛看上去價格不菲的車,矜貴如同匍伏在黑夜中的獵豹。

燈光昏暗,夏薏還沒看清裡頭的人,隻覺得被自己撂倒在地的男人似乎動了動,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一用力,惹得男人直接哇哇一叫。

“救命!救我!”

車窗緩緩搖下,觸上車內那張熟悉的麵孔,夏薏的動作又下意識重了一分。

“我靠!我要骨折了!放、放手啊!”

“需要幫忙嗎?”梁亭故聲音很淡,沉在這黑夜裡,掀起了一層若有若無的漣漪。

“要要要!”趴在地麵的男人掙紮了兩下,“兄弟!她打人!你快救我!”

這樣一個彪形大漢的男人被一個女生抓著手臂壓倒在地,一邊還狼狽叫著救命,這場麵屬實有些怪異。

“石光。”

梁亭故沒有看向駕駛座的人,微沉的目光依舊落在那綠色的身影上。

小姑娘今天穿了一件綠色的連衣裙,因為壓著男人,裙擺被地麵的水漬浸濕,暈出了一片深色。

而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那纖細白皙的腳踝處印著一道紅色。

在石光下車後,夏薏便鬆開了抓著男人的手。

她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那男人踉蹌著往前,似乎是想要尋求石光的幫助,卻被人反手扣住。

“我靠!你們他媽一夥的!老子要報警!”

男人的言語愈發不堪入耳。

身後,車門被輕輕合上,夏薏驀地撞入了那雙漆黑的眸子裡。

梁亭故的西裝微敞,灰色的馬甲嚴絲合縫,他雙手插著西裝褲,就這麼居高臨下地走到那人麵前,淡薄的鏡片閃過一絲涼意。

“兄弟。”

梁亭故有些漫不經心地彎起唇角,明明是溫潤優雅的模樣,可那清冽的聲線,如同含著簌簌雪漬,一粒一粒,要將人碾入無底的深淵中,“你嚇到我學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