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薏看不到的地方,梁亭故似乎笑了一下。明明語氣溫和,像是慰問晚輩,可眸底的那一片冷然讓嚴均澤由內產生了一絲慌張。
“我竟不知道,嚴小公子還和我的學妹認識。”
我的,學妹。
不知為何,聽到這四個字,夏薏目光緊緊看著擋在麵前的男人,那慌亂跳動的心臟竟逐漸平複下來。
自那天向星口出醉言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誰想到再次見到他,會是這樣的場景。
嚴均澤簡直要瘋了,誰知道這兩個女人居然和梁亭故認識。
嚴氏如今苟延殘喘,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搭上梁家,如今....他咬著牙產生了一絲猶豫,梁亭故難道真的會為了兩個女的而出手?
但最終,他不敢一博。
在眾人的注視下,嚴均澤和身邊的幾個男人都忍著身上的疼痛,扯出僵硬的笑容朝後麵的女生道歉。
“向星,對不起。”
一時間,酒吧裡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們。
任誰都聽出了他們的不服氣,可周遭的目光似乎都隻是在看著熱鬨。
夏薏像是浸在了滾燙的岩漿中,打量好奇的視線讓她平複的心跳又產生了焦慮,牽著向星的手也逐漸收緊。
向星雖氣得咬牙,但夏薏的狀態不對,她正欲開口,隻見麵前的男人終於轉過身來。
“夏薏。”
梁亭故淡淡,他高大的身影落拓在麵前,像是擋住了無數打探的目光,女生下意識地抬起眼嗯了一聲,微顫的眼睫下倒映著他的影子。
“還記得石光嗎?”
他莫名的問題讓夏薏愣了一下,但很快,她點頭回答:“記得的。”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梁亭故的神色沒有太大變化,他抬手扶了一下眼鏡,隻是語調在不經意間溫和了許多,“他在外麵,讓他送你們回去。”
他似乎不是在問她們,頂著諸多視線,夏薏知道,她根本沒辦法拒絕。甚至,他的話就像是在煎熬中恰時遞過來的一道繩索,能夠將她拉離沼澤。
......
向星這學期住在家裡,送她回去後,石光又將夏薏送回宿舍。
葉葭然才知道她們在酒吧發生的事,她後怕地將夏薏上下看了一圈,確定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這麼說來,是梁學長幫了你們?但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那?”
聽著葉葭然隨口一問,夏薏搖了搖頭。
【薏薏,你和梁亭故怎麼會認識?】
她視線停留在那陌生短信上兩秒,隨即烏黑的眼眸裡沒有泛起一絲波動,刪除,拉黑,切回梁亭故的聊天界麵。
兩人上一次的聊天還是在過年時,他分享了一首梁茉的歌。
她敲敲打打糾結了很久,大約過了十分鐘,她咬著唇將消息發了出去——
【學長,今天真的謝謝你了,你回去了嗎?】
消息像是撲通扔進海裡,梁亭故忙,夏薏本來也沒想著他會立刻回複,隻是才切到彆的app,梁亭故的名字從最上方彈了出來——
【回去了。】
簡單的三個字,卻莫名將夏薏崩緊的琴弦扯斷,她鬆了一口氣,慢吞吞地敲著字,隻是還沒發出去,他的消息緊接著傳來:【有嚇到嗎?】
夏薏的手指微微一頓,說沒嚇到是不可能的,但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否認:【沒有沒有。】
像是怕他繼續問這個話題,她趕忙敲了幾個字過去:【學長,您今天怎麼也這麼巧出現在那?】
小姑娘極其客套尊敬用了“您”字,梁亭故坐在警局的長凳上,他長腿交疊,眉梢卻微微蹙起。
【剛好路過,畢竟在盈風也投了些錢,便進來看看了。】
原來是這樣。
夏薏心底的疑惑被揭開,隻是沒想到,梁亭故投資的還挺多,隨便走進的一家酒吧也是他的。
【今天真的很謝謝您,改天,我請您吃飯吧。】
夏薏說的改天,但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天會在什麼時候。
畢竟梁亭故這樣地位的人,大概率是不可能應下來的。
【可以,這周六?】
夏薏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發來的消息,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就答應了呢!
消息發出去後,女生的名字變成正在輸入中許久。
每每在屏幕要暗下去的那一刻,梁亭故修長的手指輕敲,似乎在極為耐心地等著她的回答。
但隔著屏幕,他都能想象到女生皺著一張臉,滿滿糾結的模樣。
夏薏:【嗯嗯,好的!】
得到了想要的回複,梁亭故漆黑的眼底總算掠起一絲淡笑。
但很快,石光提醒行程的消息再次傳來。男人站起身,方才過來處理推掉了兩個會議,他此時已沒太多耐心。
觸上嚴均澤不甘的視線,梁亭故漫不經心地調整著袖扣,“知道人家小姑娘被你嚇到了嗎?”
“......”
嚴均澤的兩手已被包紮過,可那痛感還未散去,順著臉頰的傷疤往上,他的額間還布著一層汗。
“既然嚴家沒有家教,你就在這好好學習幾天。”男人的語調淡漠而漫不經心,隱隱之中透著些讓人畏懼的壓迫感。
“我不希望你再出現她麵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