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26 在何清想問還有一個理事……(1 / 2)

在何清想問還有一個理事人是誰時,白色的燈光伴隨著悠長的鳴笛聲亮起。

他迅速站起,警惕後望。

艾爾與他一門之隔的牢房裡喃喃,又有人要被帶走了。

話音剛落,就見押何清下來的人徑直走到艾爾身旁,打開牢門,像在看一個笑話。

“走吧,艾爾先生。”那人眼底閃著輕蔑與嗤笑的光,“很遺憾,你的隊友約莫是早就死絕了。”

何清看到半趴的艾爾迷茫地眨了眨眼,失了力氣般,順從地被拽了起來,半拖半扶的往深處帶。

“梅花A,請。”

何清自發跟上前麵的艾爾。

地牢裡麵的房間都空了,隻有血和屍體。

有的屍體看上去已經乾癟了,卻因為不明原因在蠕動。

何清收回視線。

菲利絲最後說的話讓他來到這裡。

“您的生門在厄運賭場的地下打開。”

菲利絲笑著,紅唇勾起,毫不在意口中的話有多麼冒犯,帶著天然的屬於富家小姐的嬌縱:“何清先生,聖子願您長伴苦難。”

黑暗過道的儘頭是一片純白色的空間,裡麵懸浮著可供下降的電梯,何清與艾爾被推了進去。

何清隨手攙住旁邊搖搖欲墜的艾爾,想。

這場遊戲,他是為了一個人而來。

精神病院的那把火也是為了那個人放的。

一個看不清臉、沒有聲音、不知姓名的人。

電梯緩緩下行。

身旁的艾爾深陷美夢碎裂的絕望感裡。

何清眯起眼,看電梯外的景象豁然開朗,巨大得令人震撼的舊城全貌印入他眼中,雖無燈火,卻能猜到裡麵一定有人居住。

地牢裡消失的人都來了這裡。

艾爾的眼珠動了動,被這一幕挑起了些許鮮活的情緒,不過何清無暇去顧他。

電梯仍在下降,直到底部觸地,門向兩側滑開。黑暗裡,何清看見有人站在電梯停止處的門前,隔著幾米遠,舉著一把火,遙遙望向他。

記憶中不甚清楚的人臉忽的明晰了。

躲藏的、相擁的、共眠的、互相依偎的身影。

那人當是比麵前這人更幼小一些的模樣,有同樣的柔順白發,會平平淡淡,靜默又乖順地看著他。

......

何清身陷回憶中時,金羽找上了樹靈族的長老。

長老坐在屋子裡的木桌旁喝茶,見她來並無驚訝,隻是歎了口氣。

金羽看出他有話要說,於是沉默著,等他先開口。

“幾年前,我感受不到我的侄女、也就是你們的世界樹的意識了。”

金羽手下力道緊了緊,最終還是一片平淡無波。

“你先坐吧。”

桑長老寬厚地看著麵前的精靈族後輩,招呼她坐下。金羽也不推辭,過去和他相對落座。

“我不是來和您討論精靈之森近況的。”

金羽坐得端正又規矩,淡金色的長發也整整齊齊捋在腦後,她看著桑長老:“從何清走上登名樓起,到燕理闖進來,您都是直接放行。”

“您是在縱著他們在森林裡闖來闖去,為什麼。”

桑長老為難的把茶杯轉來轉去,慢吞吞地解釋:“你們那個白頭發的小朋友挺凶的,綁了樹靈作人質,我也沒辦法攔。”

金羽並不相信這番說辭:“你們如果想把他攔下,肯定是有辦法的。”

“為什麼放他進來。”

“或者說,為什麼在你們少主這麼恨何清,並且告訴了你們何清是個混蛋的前提下,你們還要幫著他。”

她眼神直直看著桑長老的眼睛,分毫不讓:“或者說,為什麼你們明明相信了蓬絡的話,但還是讓何清安安全全活到現在。”

“為什麼?你們要用他做什麼?”

桑長老喝了口茶。

“小姑娘,感覺到這麼多不對勁,你為什麼還敢獨自過來?”

金羽抿抿唇,忽地笑了。

“您不會殺了我,您有無數動手的機會,我們剛進森林的時候時機是最好的。”

“所以,為什麼?”

眼看著金羽已經跑來家裡質問,桑長老也不好瞞什麼。

他眯起眼,似陷入回想,隨口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些久了。”

......

樹靈的生命向來很長,五十歲算知事,二百歲算成熟,往上根據自己的特性無限增加。

在蓬絡的三十二歲生日那年,森林裡曾迎來一名樹神的客人。

客人一頭金發鬆鬆地用發帶綁在腦後,他眸色湛藍,套著的白色鬥篷讓人看不清他的穿著,氣質高冷又清貴,似乎與樹神有些交情。

那人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在某一天堂而皇之地從樹神的房中走出,樹神便跟在他身後,溫柔地告訴所有人。

“3號木屋裡,遠道而來的客人要為我們的少主慶生。”她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