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絡說：“人類就是狡詐又虛偽。”

何清就回：“嗯，這已經不是第一批來殺我的人......”

於是又不到三分鐘，何清潤色了一下自己的經曆，成了蓬絡眼中唯一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何清問：“你都不懷疑我說的這些話的真實性嗎？”

蓬絡就驕傲地昂著首答：“沒人能在森林裡對著樹靈說謊。”

......

他們在這裡住了四天，期間所有從外麵進來的玩家連何清的麵都沒能見到就被蓬絡攔截。

負暄看出何清是真的有放鬆下來，於是他也為何清開心。

那天，蓬絡又攔下一批人，照常來見他這位新認識的白蓮朋友。

“白蓮”何清悠閒地翹著腿，半靠在木床上看著蓬絡給他拿來的曆史書。他從頭到尾翻了好幾遍，最後在蓬絡來時問他：“你是真的很厭惡人類嗎？”

蓬絡見著何清笑吟吟的，脫口而出當然。

於是何清又加了句：“那你想讓這個世界上其他人死還是活？”

蓬絡終於意識到什麼。

他愣了瞬，看著何清，憋了會兒最後隻道：“他們就算全死了也是自作自受。”

何清了然，他已經大致了解這個遊戲世界的現狀，人人自私，貪圖發展，依賴自然，過度開發，最後把全世界平均溫度作到白天40度晚上2度，有錢有權的一起挖地洞躲起來了，沒錢的報團取暖開始變成恐怖分子。

蓬絡坐到他身邊，環著胸繼續道：“總聽見人類有所謂環保大使呼籲其他人愛護這個世界，事實上人類亂搞隻會自取滅亡，他們就算一起爆炸也不會影響到這個星球半點。”

“當然，也影響不到樹靈族的綠洲半點。”

天行常在，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可惜大多數人在明白這個道理前就死了。

何清輕輕拍了拍蓬絡的肩做安撫，等待他下一個結論。

誰知蓬絡就這麼一歪躺在何清腿上，語調輕鬆：“可我知道人類不全是畜生。”

“對我們好的那些，我們可都記得。”

恰這時負暄回來，和愜意躺在何清腿上眯著目的蓬絡四目相對。

......？

“何清！管管你男朋友！”

何清眉眼彎起辯駁：“是玩伴、舊友。”

......

何清以為蓬絡那句“我們都記得”隻是說說，直到他被蓬絡引著去了登名樓。

那是他第一次踏足這裡，即便早就猜測過那些史書的來源，看見一樓的那一本本書還是訝異了一瞬。

一樓擺放著的都是樹靈族要以身銘記、感恩的人。

蓬絡這時候回答了何清一開始的問題：“所以，我還是挺想人類活著的。”

因為有人在認真地和他們一起好好的活。

何清在登名樓一樓裡轉了轉，掃了一眼那些書，心下大致明了蓬絡的態度。

於是他慢吞吞地提了一件看似毫不相乾的事情，道：“我見過樹神了。”

還有些想煽情的蓬絡頓時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半晌才張了張嘴：“啊？？”

樹靈族內人儘皆知，樹神為救被她強行喚醒的樹靈而隕於深夏。

然而現在，何清說——

“你見過我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