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沉吟著搖頭,隻是說,“少主,我想知道為什麼。”為何少主將這個國家看得比生命還重要,他想知道,真的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納蘭魅靜靜地看著他。
逸點點頭。
納蘭魅凝視著他半晌後,然後輕輕笑了起來,逸永遠都會記得納蘭魅此時的表情,傾國傾城,如夢如幻,卻難掩那眼眸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悲哀,憂傷和無奈,也永遠記得在這個初春陽光清冽而有風的樹林裡回響著的是納蘭魅寂寥而空洞的聲音。
“因為…我是護國師。”
因為是護國師,所以,沒有權力選擇。
……
清風徐緩,清陽溫洌。納蘭魅找齊其餘竹子後,沿著山間小路下山,繞回婆婆家從後門躍進院子。
院子裡,婆婆正給慕容幽換藥,慕容幽衣衫半敞,紅衣披至手肘,露出精致鎖骨和精瘦有力的胸膛,殷紅的衣,白雪的膚,映著上午的清淡陽光,他宛若浴血妖姬,邪美到極致,即使露出了胳膊上的那道傷疤,也隻是為他增添了幾許狂野和嗜血,並沒有損害到他外在完美。
慕容幽很美,納蘭魅不止一次這麼想過。
納蘭魅的出現引來兩人的側目,婆婆溫和向他笑了笑,得到納蘭魅禮貌問安後,又繼續為慕容幽洗傷口,納蘭魅看向慕容幽,慕容幽沒有看他,隻是靜靜閉著眼,如與世隔絕般的沉靜,可微皺的眉宇卻泄露了他的不耐。
納蘭魅將手中的竹子放在牆角邊,輕步走了過去,就著院中井邊的清水洗了手,說,“婆婆,我來吧。”婆婆和藹笑著,將手中染血的手巾遞給他,起身向廚房走去,“好,你來幫他上藥,我去準備午飯。”
納蘭魅在慕容幽身邊蹲下,輕輕用手中白巾擦拭傷口上微滲的血跡,慕容幽淡淡睨視著他,看著他態度小心翼翼仿若將自己看作隻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碰碎掉的瓷器時,他心情驟然變好。
肌膚上傳來的輕微刺痛和清涼感拉回慕容幽的目光,納蘭魅已經為他清洗好傷口,正他上藥,細白如蔥的手指沾上碧綠色藥草和藥汁,有一種說不出的自然靈氣,再看他,他正輕輕朝著傷口吹氣,想要減輕覆上草藥時帶來的疼痛,陽光落在他的側臉,劉海柔順細碎,吹拂在他臉上,映著肌膚白皙透明。
“慕…”納蘭魅抬起頭,不期然撞進慕容幽的視線,慕容幽正看著他,眸深如淵,流溢著讓人忍不住沉迷的深邃光澤,納蘭魅一愣,像是靈魂被吸食一般移不開目光,連要說的話也止在了唇間。慕容幽也沒有料到納蘭魅會抬頭,注視著納蘭魅宛若黑玉,流光溢彩的眸,表情也微微愣了一下,卻依舊沒有移開目光。
慕容幽和納蘭魅靜靜對望著,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又似乎還在靜靜地流淌著,彈指一瞬卻又一眼萬年,直到一聲輕微的咳聲拉回他們的思緒,他們才微微一怔,循著聲音看去,就見婆婆正站在廚房門口,略帶笑意看著他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又轉身進了廚房。
納蘭魅下意識地回頭看向慕容幽,慕容幽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目光再一次相撞,納蘭魅輕微一震,立馬一副沒事的樣子低頭繼續手中為包紮慕容幽傷口的動作,而慕容幽則微低頭看著他包紮,當看到那白皙無暇的側臉悄悄染上紅暈,他眼底湧現出濃濃興味,這個人不會是動心了吧?…
“好了。”納蘭魅輕輕整理紗布上皺起的部分,見白布全部平整貼著皮膚,他才收手在身旁的清水裡洗手,口中叮囑說,“慕容,傷口記得不要碰水。”說完,他便起身走向放在牆角邊的竹子,準備開始他自己的事情。
剛走,手腕就被拉住,一股拉力將他拉了回去,隻因拉他的人坐在椅上,力道的方向也就向下,隻因慕容幽動作突然而迅速,他還沒有反應就被慕容幽拉坐進了懷中,他知道慕容幽身上還有傷,所以沒有掙紮,隻是揚眸就望進慕容幽興味的眸底,說,“慕容,還有事嗎?”
“本尊救了你兩次,你不應該有所表示嗎?”慕容幽摟著他,口氣強勢而傲然。
納蘭魅一愣,然後笑著反問,“慕容想要什麼呢?”
“你會給嗎?”慕容幽低頭凝視他,將問題丟回。納蘭魅微笑看他,眼眸輕然柔和,不動聲色的再次將問題丟回,“要看慕容要什麼了。”
慕容幽露出笑容,修長手指摸上納蘭魅精致麵部輪廓,笑意肆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開口說,“…以身相許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