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月色柔和似水,連夜風也變……(1 / 2)

魅亂紅顏 瓔*******魅 4375 字 10個月前

月色柔和似水,連夜風也變得溫柔。

香氣伴著夜風輕緩入戶,沾著月光的輕紗飄逸而起,迷迷蒙蒙露出帳下重疊在一起的人影。赤囧相呈的肌膚,繾慻纏繞的青絲,隱約中還有低不可聞的曖昧聲息,昏黃的燭影輝映,染儘滿室旖旎。

夜風吹得輕紗曼飛。

帷帳下,納蘭魅肌膚細致如雪,映著身下被褥似血豔麗,他緊緊揪著被褥,咬緊著唇,唇瓣明顯滲出血漬,黑白分明的雙眸因情欲而顯得水潤明亮,他睜大眼睛看著上方那個人,可惜那個人長發淩亂散下,遮住了他的麵容,黑暗中,也隻能模糊分辨出那放肆輕狂的輪廓,以及那輕佻邪氣卻異樣深沉明亮的雙眼。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卻立馬被那人按在臉側,一雙溫熱的唇便印在他唇上,舔去他唇瓣上的血跡,深入他唇間霸道放肆,鼻息間是那人身上淡淡的清荷香,有一瞬間,他竟覺得很安心。

鬼使神差地輕輕環上那人的脖頸,納蘭魅緩緩合上眼,任由消魂蝕骨的感覺從身體深處漫漫侵蝕四肢,直至淹沒神智……

光影間,納蘭魅猛然睜開眼睛,紅唇微啟著喘息,雙頰卻不知怎的變得嫣紅,被下肌膚同樣火熱,似乎還殘留著那夜那人指尖的溫度。他艱難地戲口氣,身體因夢境的真實而微微顫著。

為何又是這個夢?

他伸手捂住胸口,那裡跳動劇烈,強烈到疼痛。

他可以不要再去想了嗎?

窗外,一輪明月高懸。

幽幽燈光中,慕容幽霍然從夢裡驚醒,瞳孔深邃湛藍,臉色也是不正常紅暈。他環顧一眼四周,麵前滿桌折函,指間甚至還握著筆,清風聲伴著潺潺水聲傳入耳中,這場景,明明是慕容府書房。

剛剛……隻是個夢罷了。

他撫額,腦袋沉重脹痛,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隨意翻了翻前一頁的批閱,字跡隨意潦草,字裡行間可見的浮躁,他合上折,再沒有批閱的心思。他撐著下巴,也不知想什麼,竟百無聊賴伸手玩弄起燭火。

燭火被他弄得忽明忽暗,倒映得他的手指晶瑩剔透。他手指白皙修長,骨節勻稱,這雙不像殺人的手殺過很多人,染過很多血,可依舊如白玉無暇。可同樣的,這雙手觸摸過一個人,隻僅一次,便沾上了那人的氣息,擦不掉,也洗不去,常常縈繞進夢中輕聲笑語。微涼的體溫,順滑的肌膚,紅潤的雙唇,泉水般清冽香氣,一次次,一次次地闖入他腦中,夢中,甚至是……心中……

房中驟然暗下,修長手指突然按在那燭芯上,不會理指尖傳來的尖銳灼痛,黑暗中,也隻見慕容幽隨手揮斷燈盞,然後便像是發泄什麼似地狠狠摔門而去。

卻不知,寒楓一直守站在他的門外,即使他出門時與她隻有幾步距離,他也沒有發現她的存在。寒楓凝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輕喃,“紅顏,你究竟要失魂到什麼時候?”月光下,她緩緩轉身離去。

當夜,寒楓消失在仙人潭。

半個月後,月瀆怡奉旨住進護國府,納蘭魅親自出門迎接。

當時夕陽如血,大地被染紅一片。月瀆怡站在夕陽餘暉中靜靜凝望著納蘭魅,緲如浣紗的光線遮住了他的麵容。

這一天,就如同婚旨那天,接到聖旨那一刻,她在卿王府中保持著跪拜禮許久,久到月瀆卿替她接下聖旨,久到穆公公回宮,她依舊沒有緩過神,一切都來得如此太快,快得她措手無及,快得她……難以承受。當她坐上鸞轎,當珠簾落下,當轎起轎落,當珠簾掀起,當看見佇立在門外的那一抹被夕陽恍惚了的身影,她才恍然回到現實。

再過數天,眼前這個人會是她的丈夫,她的天,更會陪著她共度一生。

她會很幸福吧?

刺眼夕陽下,她緩緩走向他,盤雲發髻金羽鳳釵展翅欲飛,鳳凰霞衣在她身後拖出奢華弧度,她徐徐走到納蘭魅麵前,揚起嘴角輕聲喚他,“魅哥哥。”

納蘭魅衣裳被夕陽染紅,眼眸深澈如泉,依舊溫柔,“怡兒,辛苦了。”

月瀆怡雙頰染上夕陽的顏色,“魅哥哥,怡兒……甘之如飴。”

納蘭魅低垂下眸,夕陽染紅他臉眸。

日子定在下個月十五,四十天,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但足夠兩家好好準備。

隔天,宮中珍衣坊來人為兩位新人量身,護國府中開始忙得熱火朝天,紅花,紅紙,紅綢,府中隨處可見,下人交頭接耳間也是喜氣洋洋的笑聲,也難怪他們如此開心,護國府一向清冷,如今趁著成親,總算可以熱鬨一把了。兩位新人同樣也不悠閒,月瀆怡被宮女們圍著試戴各種珠寶首飾,還要學習各種禮儀,忙得不可開交。而納蘭魅則呆在書房列宴客名單,滿朝文武,達官顯貴,洋洋灑灑百多份,寫得逸和葬手臂酸麻,暗暗叫苦不休。納蘭魅見狀,在一邊笑得沒心沒肺,倒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有時候,忙,是好事。

起碼,心,空不了。

同樣忙碌的還有卿王府,同樣的喜柬,寫得月瀆卿臉色沉冷。

等兩家名單出來,卻發現,兩張不同的名單裡,卻同樣缺了個名字。

月色如銀,琉璃瓦被月光朧上一層白紗。屋簷上,兩道人影染儘酒香。納蘭魅一身白衣如浸熒光,他向旁邊那人舉起酒壇,那人什麼也沒有說,心領神會準備陪著他喝到儘興。兩人話不多,隻是一個勁猛喝酒,像是要醉死在這裡般。

轉眼,三壇下肚,納蘭魅倒在屋簷上,臉色與唇瓣殷紅如血,眼神迷蒙如霧氣,看樣子,似乎是醉了。他睜著眼看著星空,隻是相隔太遠,眼前又好似被霧氣縈繞著,看得不甚清楚,他隻能眯著眼睛去看,可依舊看不清楚。最終,他緩緩閉上眼,任由腦袋沉重到空洞,什麼也想不了。

人影在他身邊落下,銀藍色長袍隨著夜風微飄,俊逸眉目,似血胎記,眼眸依舊溫潤親和,他靜靜地陪著納蘭魅身邊抬頭凝望著星空。

“明明不想笑,卻強迫自己去笑。這樣的你,真的讓人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