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哥,你額頭的傷好了嗎?”江野關心地問。
晏樺迎著風聲毫不在意:“早就好了。”
“以後不要打架了。”江野不希望晏樺出事。
“知道。”
“抓緊,等會有個下坡。”晏樺話音剛落,自行車猛地衝下坡,江野嚇得連忙摟住晏樺腰。
耳邊是飛馳而過的風聲,江野牢牢摟著晏樺,望著天邊藏在雲後的月亮,享受著難得的安逸。
建設車行占地三百多平,前麵是工作的地方,修車接待生意。後麵是新蓋的廠房,住得遠的學徒,老師傅都擠在廠房裡。
一個房間內住四人,上下鋪,晏樺他們房間年前有個學徒不乾了,如今就剩下他,胖子和王潤平三人。
裡麵擺了兩張架子床後,沒有多餘的空間,洗漱都在走廊外麵。
儘管房間亂的像狗窩一樣,但是江野一進門就認出了晏樺的床位。
畢竟在幾張睡得發黃的床單上,有一張乾淨整齊的床是多麼的顯眼。
晏樺住在上鋪,下鋪沒人,堆放著三個人的雜物。對麵上鋪是王潤平,下鋪是胖子。
“如果胖子睡上鋪,我睡下鋪會有生命危險。”王潤平見縫插針地吐槽。
“橋哥,我睡哪裡啊?”江野在房間望了一圈後問道。
“跟胖子睡。”
晏樺已經事先買好了江野的洗漱用品,等以後周六周末都過來和他一起。
車行開門做生意,不像平常工作,固定放假,尤其是節假日,更是忙的時候,不放假,晏樺隻能把江野帶在身邊。
“啊?”江野難為情地看了一眼,胖子的身材躺上去後,整張床一點空隙都沒有。
“你是不是傻?不跟我睡,這個房間還有其他床嗎?”晏樺無語。
“我可不會給你收拾這個下鋪的,再說了也沒床單給你。跟你哥擠擠得了。反正就兩晚上。”
王潤平生怕晏樺把江野塞他床上,連忙爬上去說,“我可不跟小孩睡,晚上可鬨了。”
晏樺則靠在牆邊玩著手機上的俄羅斯方塊,幽幽道:“你晚上要是踢被子,我就把你踢下去。”
江野連忙乖巧道:“我不會踢的。”
“最好是這樣。”
“我睡覺很乖的,我上次跟橋哥睡覺也沒有踢被子。”
這句話喚醒了晏樺的記憶,他壓在按鍵上的手指頓了頓。
“你那天晚上還沒踢被子呢,你就差在床上打一套軍體拳了。一晚上就顧著給你蓋被子了。”
王潤平聽後哈哈大笑,在床上誇張地模仿著江野睡覺打軍體拳的樣子。
江野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晚上要是再踢被子,你就把我喊起來。”
“喊你起來乾嘛?”
“給我表演一套軍體拳?”晏樺反問。
江野靠在晏樺身上說:“我醒了就不踢被子了。”
“得了吧。好好睡你的覺。”
平日裡晏樺一個人睡床,剛剛好。如今多了個江野,也剛剛好。
王潤平在對麵看的清清楚楚,“晏樺,你也太欺負你弟了吧。”
“你看他都要睡到牆上去了。”
晏樺看著狹窄的床中間居然還留著偌大的空隙,“晚上要到牆上打軍體拳嗎?”
“我沒有。”江野無辜。
“那你貼著牆乾嘛?晚上隨時準備變身成蜘蛛?”
“我怕擠著你。”
晏樺說話時,順帶摟著江野的肩膀將他扯了過來。
床上巨大的馬裡亞海溝也隨之消失。
“就你這小身板,還擠我。”
江野向來是對晏樺言聽計從,讓他過來他就過來,兩個睡在同一個枕頭上。一歪頭,就能頭碰頭。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其餘兩人也都傳來安穩地呼嚕聲。晏樺睡覺淺,總是睡不著,側著身子玩著俄羅斯方塊。
“橋哥,你怎麼還不睡?”
“這一局玩了就睡。”
但是江野此時還不知道,晏樺是俄羅斯方塊骨灰級玩家,隻要人不死就能一直玩。
“你怎麼還不睡?吵著你了?”
清冷的月光透過玻璃照進水泥地上,投出一片長長的陰影。
“晚上吃多了,睡不著。”
“哦。”很顯然晏樺對這個原因很無語。
“橋哥,你們一個月多少錢?”江野突然問道。
“你問這個乾嘛?”
“因為今天潤平哥說你們工資很低。”
“工資低也夠養活你的。”晏樺知道江野一向都省吃儉用,怕亂花錢。
“彆操心,夠你上學吃飯。”
晏樺想到什麼又說:“以後給你報個少年宮興趣班吧,不然周六周末都賴在車行也無聊,多出去玩玩。”
建設車行學徒工資很低,但是出師後的工資比平常車行高很多。就看能不能熬住了。
“而且你忘了周立偉留給我們的了嗎?”
晏樺自己花錢很少,他的積蓄以及那七萬塊都毫不吝嗇地花在他唯一的家人身上。
“沒忘。”
或許是因為江成做生意耳潤目染的原因,江野從小對錢,數字都很敏感。
他骨子裡渴望著得到無儘的愛以及用不完的錢。
從前他想有錢後,就可以帶媽媽逃開江成,再也不用被家暴,到處躲藏。
如今他想有錢後,就可以改善晏樺的生活,不用辛苦當學徒,早出晚歸。
他要愛,也要錢。
晏樺則對江野這些想法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