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塊 小野現在不想和你一起生活了(2 / 2)

相依為命 遠樹 8482 字 11個月前

晏樺也是累的夠嗆,話都不想說,站在電風扇前享受著難得的閒暇,修長的手指全是黑色的油漬,臉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些,看著跟剛從礦裡出來差不多。身上的黑色背心像是過了一遍水黏在身上,凸顯出精瘦的身材。

“警察怎麼來了?”胖子放下隨身聽不安道。

晏樺朝著門口望去,眼神中儘是疑惑。

隻見兩個警察對著周扒皮問道,“有沒有一個姓晏的修車工在這裡上班?”

整個車行姓晏的就晏樺一個。

“臥槽,晏哥怎麼來找你的?”胖子猛地站起,身上的肉也跟著抖了抖。

晏樺也直起身子,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著警察向他走來。

“你是晏樺?”

“對。”晏樺緊張地應道。

“有點事情想要找你了解下,方便沒?”

哪有不方便說話的,警察和晏樺來到後院的空地道,一旁還站著周扒皮。

“警察同誌您們是有什麼事情嗎?”周扒皮緊張地問。

“是這樣的,最近出了一件交通事故,我們調查到這輛車在車禍前,剛好送到了建設車行進行維修。”

“哪一輛車?”晏樺心中像是打鼓一樣,修車的最怕遇到這種事了。

你前腳修好車,後腳就出事故了。就算跟修車行沒關係,也得被訛一頓。

“車禍怎麼樣?有沒有事?”周扒皮趕緊詢問道車禍細節,千萬不要出什麼大事,不然他這個車行算是保不住了。

“車牌號是南E21xx3,萬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但是財產損失是避免不了的。”

“那就好那就好。”周扒皮慶幸道,“不過這輛車是不是在我這裡維修,我們還要確認下。”

聽到人沒事,晏樺的心態也放鬆了許多。

“這車是哪一天送來的?”晏樺追問道。

“五月二十七。”

“有印象嗎?這輛車?”

晏樺回憶了下,“稍等下,我翻下。”

而後掏出兜裡小筆記本,“我一般會記下當天修了那些車。”

“挺好的習慣。”其中一位警察看了晏樺一眼說道。

周扒皮也找了前台要來了每天的維修記錄。兩人同步地翻閱。

還是晏樺率先找到,問道:“是一輛藍色捷達嗎?”

周扒皮也隨後指著一條維修記錄:“還真是一輛藍色捷達。”

“對。還記得當時這輛車有什麼問題嗎?”

晏樺將筆記本遞給警察,“都記在這裡了。”

警察翻著備忘錄道,“你這上麵記得是刹車片磨損嚴重。”

“對。刹車片已經磨的很薄了,需要更換。”

“你換了?”警察問道。

“嗯,前後八片都換了。這輛車從買了後還沒換過刹車片,前後輪磨損都很嚴重,所以都一起換了。當時和顧客確認了的,他也同意。”晏樺有記工作日誌的習慣,所以剛才看了眼備忘錄,那輛車的情況也都想起來了。

“當時你換了之後,刹車有問題嗎?”警察將筆記本還給晏樺問道。

“沒有問題,我還試車了的。”晏樺確定自己將這輛車交給客戶時,刹車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晏樺不禁問:“這輛車出車禍是因為刹車片的原因嗎?”

“刹車失靈,正在排查。”

“刹車失靈有很多原因,不一定是刹車片的緣故。”晏樺解釋道。

“你不用著急,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嗯,謝謝警察同誌。”晏樺思緒發亂。畢竟這輛車前腳自己剛修,後腳就出車禍了。

隨後警察又問了幾個問題後,交代晏樺不要離開南江,方便隨時問話。

周扒皮著急地質問著晏樺,“到底怎麼回事啊?為什麼會出車禍?”

“我怎麼知道他會出車禍,我交給顧客的時候,車絕對沒有問題。”晏樺心情愈加煩悶。

“警察都找上門了。”

“我知道。”

“你先彆修車了。”周扒皮不放心道,“萬一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那我乾什麼?”晏樺反問。

周扒皮在後院掃了一圈,指了指角落處的掃把,“先去掃地,一天天的,剛走了個孫奧迪,又來了個藍捷達。你最近是不是犯太歲?抽時間去廟裡拜一拜,我這遲早要被你折騰關門。”

晏樺手裡握著掃把,努力回憶著有關藍色捷達的細節。

是一位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人送過來的車,沉默寡言,沒有說什麼話。

給錢也很爽快,開了車就走。

晏樺可以確定自己之前沒有見過這人。隻是偶爾聽他說過的幾句話,似乎不像是南江本地人,有點文陽口音。

上次和警察打交道還是兩年多之前,江成說他拐賣兒童。

晏樺突然想到這裡,懷疑這次是不是又是江成搞的鬼。

正當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吵雜聲,晏樺丟下掃把,朝外看去。

“建設車行修車工謀財害命!”

外麵吵吵嚷嚷的聲音不絕於耳。

晏樺還沒走出去,就被胖子和王潤平擋住了。

“祖宗呀,你現在出去找死啊。”兩人分彆拽著他的兩個胳膊往後麵走。

“怎麼了?”晏樺看著外麵的架勢不安問道。

“真是倒黴,藍色捷達車主過來鬨事了,說你謀財害命。”

“我謀財害命??”晏樺簡直想罵人了。

“我要是想害他命,他還能活著?”晏樺最煩彆人亂給自己扣黑鍋。

沒乾過的事情,就算說一千遍,一萬遍也沒有乾過。

“冷靜,冷靜。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胖子攔著晏樺,讓他不要衝動。

“我沒乾過這種事,胖子。你讓開,我要出去說清楚。”晏樺氣得發抖,恨不得馬上衝出去和這群人理論。

胖子雖然長得胖,但還真不是晏樺的對手。

王潤平更不用說了,瘦得跟麻杆一樣。

兩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晏樺衝出去和外麵的人理論。

外麵一排的人,尤其有一個人最為眼熟。

孫奧迪,又是你。

其中孫奧迪喊的最凶,“建設車行修車工晏樺謀財害命!”

“之前他給我修過發動機正時皮帶就有問題,現在給人又修刹車片,又出車禍了!建設車行還一直對晏樺進行包庇。”

“這種店不倒閉還有天理嗎?”

正在孫奧迪說的最凶的時候,晏樺上去就打算踹他一腳,卻被張工拉住了。

“你怎麼出來了,回去!”

“師父,我沒乾過的事,我不認!”晏樺恨的牙癢癢。

“你彆管他們怎麼說,警察相信你就行了。”張工苦口婆心地勸道。

晏樺則問:“店呢?店不開呢?”

“他們這麼一鬨,店裡還做生意嗎?”

周扒皮此時也注意到了晏樺居然跑出來了,“你這個祖宗,你還不躲起來!”

“我憑什麼躲,我又沒做這些事,我怕他們說嗎?我就是要跟他們證明,我沒乾過。”

“你現在怎麼說啊,你快躲起來吧,我的祖宗。”周扒皮隻覺得焦頭爛額。

可孫奧迪已經認出了晏樺,指著他道:“就是他,謀財害命。”

甚至對麵不知道從哪扔出來一些臭菜葉,撒潑打滾,無所不用極其。

車行彆說做生意了,開門都費勁。

卷閘門被拉下,隔絕了外麵的光線,廠房內烏拉拉坐著十幾號人。

其中一人說道:“這得鬨到什麼時候去?還做不做生意了。”

“怎麼每次出事都是同一個人?”

“彆一個人連累了大家。我還有孩子要養呢。”

王潤平陰陽怪氣替晏樺反駁:“就你家有孩子養?”

“我還有我媽要養呢,了不起?”

“潤平。”晏樺製止了這場爭吵。

大廳內陷入死一樣的沉寂,卷閘門漏出一絲光線映在晏樺臉上,陰暗交錯。

他低頭沉默片刻,從位子上站起,視線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他在車行待了四年,從學徒到出師到帶新人。

車行內的每一處角落他都再熟悉不過了。當初跟他一起進來的學徒,現在隻剩下胖子和潤平兩。

中間陸陸續續走了一些人,又來了一些人。他也從新人混成了師傅。

說沒感情是不可能的。

晏樺看著張工,從進車行一直都是他帶自己,從前犯渾,周扒皮不想要他,也是張工幫忙說和。要是沒有張工,恐怕他進車行半年就要被趕走。

當時一起進來的學徒有七八個,分了兩個寢室。對麵寢室的人全換了一波人,就他,胖子,潤平還在。

現在也該輪到自己走了。

“周老板,我辭職。”晏樺聳聳肩,裝作不在意道。

周扒皮這人吧,就兩個缺點,一是嘴賤,二是摳門。

晏樺也佩服自己居然能忍他四年多的時間。

“哎。”周扒皮坐在位子上,臉上的肉也無聲地垂下。

“小樺,這些事情也不能怪你。你技術是沒有問題的。”一向嘴賤的人難得說一句好話。

“我技術當然沒有問題,我人有問題嘛,總是惹事。”晏樺自嘲道。

這還不到兩個月,車行因為他鬨了兩次了。

晏樺按了按眉心,下定決心說:“藍色捷達車的事我會去找車主的,讓他有什麼事情直接和我說,他們如果再來店裡,你就讓他們來找我。不會再連累大家了。”

“這幾年多謝大家照顧。”

晏樺是這群員工中最出類拔萃的一個,無論是技術還是人品,驟然一走,周扒皮是不太舍得的。

周扒皮長歎一口氣:“小樺,我替大夥謝謝你。”

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外麵那群鬨事的人都是衝著晏樺來的。

晏樺在車行一天,外麵就要鬨一天,他不能拖累大家。

“不過外麵那些人你到底怎麼惹到他們了?”周扒皮不免好奇。

“你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