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的功夫,黑背心就鑽進了後廚,季沉川追出去的時候,後廚聯通的街巷小道上已經沒了人影。
他黑著臉回到了咖啡廳,溫夜已經進來了。
兩人看起來頗為狼狽,和優雅精致的咖啡廳格格不入。
林如修驚訝的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你們……”
季沉川三兩步就平息了氣息,因為搏鬥外溢的匪氣快速收斂,對上林如修的語氣十分複雜:“你怎麼在這裡?”
林如修一身白色休閒裝,笑起來平易近人:“聽說這家的蛋糕不錯,就央求管家先生讓司機帶我出來了。”
像是為了證明他的說話,彆墅司機拎著青提慕斯蛋糕從後邊匆匆追了出來:“林先生,請不要離開我的視線——老板?!”
司機見到季沉川頓時冷蘭都冒出來了,幾乎想到了自己被辭退後的狼狽模樣:“我……”
季沉川沒有理他,隻看向林如修的雙腿,看不出什麼異常:“檢查結果怎麼樣?”
林如修笑的妥帖得體,習以為常的撫摸著自己的腿:“醫生說並無大概,但雙腿還是要多加複健。”
季沉川點了點頭:“蛋糕買到了就回去吧,外邊不安全。”
林如修仰頭看著他,眉眼柔軟如水:“可是我想回村子裡看看,出來之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
季沉川頓了頓:“讓司機送你過去。”
林如修似乎不想麻煩其他人:“我自己可以。”
季沉川卻不容拒絕對司機囑咐道:“照顧好林先生。”
司機連連點頭稱是,馬不停蹄的推走了還想辯駁的林如修。
溫夜側身給他們讓路,低頭不經意間掃視到了林如修眼底瘋狂生長的嫉妒和憎惡。
一種不祥的預感彌漫心頭。
季沉川目光沉沉的看著林如修端坐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溫夜看著兩人全程沒說話,一個是他的體力完全不像季沉川那麼變態,直到林如修離開時才勉強喘勻了氣息。另一個則是他還是不太能麵對林如修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形似自己的笑容怎麼看都讓溫夜覺得不舒服。
兩人一身狼狽,溫夜的短袖灰白一片,季沉川也沒好到哪裡去,白襯衣幾乎成了迷彩服。
“勞煩開一個包間。”溫夜抬手招來服務員,指了指季沉川:“他付錢。”
他欣賞了了會季沉川的黑臉,又囑咐道:“稍後會有警察前來,直接到我們包間就好。”
*
無論是持有槍械還是蓄意謀殺,都足夠挑戰當地警方的神經,取證、調取錄像、現場勘查都十分嚴謹,連兩人的口供都確認了好幾遍。
但溫夜現在的身份是個社會參與度很有限的大學生,唯一值得矚目的便是前段時間拿了500W的大獎,警方初步判斷是謀財害命。
實際上這個理論說不過去,因為對方很明顯受雇於人,就是要置溫夜於死地,並不太缺錢的樣子。季沉川和溫夜對視一眼,默契的都沒有反駁警方的判斷。
警方撤退前將季沉川默認成了溫夜的監護人,仔細叮囑道:“對方謀殺未遂,可能會再次實施犯罪,還請多注意時先生周圍的異常,儘量讓他待在家不要外出,如果有情況直接聯係我們。”
溫夜:……
警官你可以直接跟我說。
季沉川很自覺地領了應屆生監護人的身份,穩重靠譜:“我會的,麻煩警官了。”
等警方撤隊之後,狹小的包間靜默死寂,隱約聽了悠揚的隱約渺遠模糊。
季沉川拉開椅子坐下,隨意翻了菜單:“吃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季沉川動作間帶著些不可查覺的愉悅。
“隨意。”溫夜隨口而出,繼而想到什麼後補充道:“鰻魚蓋飯。”
“那就鰻魚蓋飯。”
兩人異口同聲的曝出了同一個菜名,四目相對間藏著諸多複雜隱秘的情緒。
溫夜早年坐上家主之位,經常帶著團隊天天泡在實驗室,隨身助理能從隨便兩個字的聲調裡判斷出來家主大人想吃什麼,實在判斷不出來就鰻魚蓋飯,百發百中。
季沉川垂眸又給自己點了兩份和牛套餐。
相比溫夜慢條斯理、小口小口的細嚼慢咽,季沉川則是非常優雅的大開大合,風卷殘雲的解決了大部分的牛肉後,溫夜碗的裡飯剛下去三分之一,而且這點飯量就飽了。
季沉川皺眉:好嬌氣。
“吃飽了就交代吧。”
溫夜攪拌著拿鐵,嘴角帶著慣性的微笑:“季先生想要我交代什麼?”
“想要殺你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