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怎麼樣?”
“啟稟王爺,王妃的傷口並無大礙,每日勤換藥,半個月後即可痊愈。”老大夫摸著自己的胡子,斟酌著開口,“不過老朽方才觀王妃脈象,王妃似乎鬱結於心,身上多有舊傷,身體清瘦且缺乏營養,長此以往恐對腹中胎兒不利。”
“更何況,王妃以男兒之身孕子本就不易,若是不及時醫治舊傷、疏通心情、補充營養,待他日剖腹取子,恐怕……”
“剖腹取子?!”封煜麵沉如水,剖腹取子相當於一命換一命。
“男子本就不同女子,沒有產道可以生育,也隻能剖腹取子。否則孩子生不下來胎死腹中,也是一屍兩命。”
封煜的心思幾經變換,已經有了法子,“方才你說王妃身有舊傷,可還嚴重?”
“老朽觀王妃脈象,王妃受傷時傷勢嚴重,又沒有得到妥善照看,若是不趁早醫治恐對壽命有礙。至於具體治療法子,也要等老朽看到傷處才好對症下藥。”
封煜心中有了計較,“麻煩老大夫稍等片刻。”
說完,封煜抓起顧言的右手臂把人往床邊扯。
“你乾嘛啊?”
“讓大夫給你看看病。”
“我不想看!你彆管我!”
封煜才不管顧言的掙紮,小心顧著他的傷口和肚子,便把人推倒在床上單手抓住手腕把人鎖在懷裡,另一隻手扯開床幔去解顧言的衣服。
“你彆碰我!”
“封煜你這個王八蛋!”
“你乾嘛啊,我不想看大夫!”
“你乖一點,讓大夫給你看看病。”
封一和老大夫早就識趣地退到門口裝聾作啞,假裝沒聽見房間內的動靜,等著寒王給王妃解開衣服。
春夏的衣服單薄,隻有一兩層衣服。
封煜鉗製著顧言,很快就把顧言的衣服脫掉露出皮膚,瓷白的皮膚上,舊傷和變化一目了然。
顧言難堪地抱著自己隆起的肚子退到角落裡,想要用手臂遮擋住封煜的視線,可封煜還是看到了那瑩白渾圓的隆起和顏色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舊傷。
封煜扯開一旁的被子單腿跪在床邊想要給顧言蓋上,顧言逃開卻被封煜抓住腳腕拖到身邊來。
“啪!”
“封煜你這個王八蛋!”
封煜任由顧言生氣打人,對自己又打又罵,把顧言身上有的傷檢查一遍後才用薄被把顧言蓋住抱在懷裡。
“老大夫,麻煩你過來一下。”
顧言覺得難堪極了,趴在封煜懷裡哭。
等老大夫走到床邊,封煜把顧言的後背露出來,“我剛才看了一下,他肩膀和腰上的傷最重,其次還有右腿窩那處傷和左腳上的傷。”
老大夫無視寒王臉上的巴掌印,伸手在顧言腰上顏色暗沉的傷患處按了幾下。
顧言痛呼一聲,想要回頭。
“疼!”
封煜把顧言按在懷裡不讓他露麵,摟住顧言的細腰和大夫搭話,“老大夫,他這傷怎麼樣?有沒有法子治好?”
老大夫又按了幾下背上的傷口及其四周,和寒王府聊了幾句感受後得出結論。
“王妃這腰之前恐怕被人用重物砸擊,脊柱骨雖然重新長好了,但是有些歪,再加上懷孕又加重了脊椎的負擔。要想治好,就要看王爺和王妃能不能狠下心,把它用特定法子掰直……”
“啊!”光是聽著,顧言就已經能想象出那種疼痛了,害怕得往封煜懷裡鑽。
封煜沉著臉不說話,把顧言摟緊。
“至於肩膀這處傷,恐怕也是幼時受傷,被人用重物砸至骨裂,隻要敷上老朽開的膏藥兩個月,近期不要擔重物,到了夏至就能徹底痊愈。平日及換季時注意保暖,也要經常用熱毛巾熱敷。”
封煜又讓老大夫查看了顧言的右腿窩和左腳,傷因聽得封煜心裡冒火,老大夫自己也是氣得不輕。
右腿窩是大概三四年前被人用利刃紮穿了右腿所致,幸運之處在於沒有傷到膝蓋骨,否則顧言這輩子就要坐輪椅了。
左腳也是多年舊傷,被人弄斷了腳骨。
顧言安靜地窩在封煜懷裡,也被原身早年的遭遇驚到了,原身也是一個可憐人。
“這世上竟有這般殘忍的人!”
封一在一旁聽著也是聽得心驚肉跳,難以想象王妃曾經受過這樣的苦。
封煜抱著顧言的手臂收緊,陰沉著一張臉把薄被拉上來蓋住顧言,被中的指尖輕輕磨挲顧言後背的舊傷。
“封一,你送老大夫回醫館。”
“是。”
封一送老大夫出門回醫館,順便把藥抓回來。
等人走了,封煜才鬆開顧言。
“彆害怕,他們沒看到你的肚子。”
封煜知道顧言的顧慮,從剛才就一直沒讓人看到他的肚子。
顧言沒說話,用力把封煜推出床幔外,自己窩在床上穿衣服。
***
出於某種考慮,封煜沒有把顧言受傷的真正原因透露出來,對外解釋也隻是說顧言一不小心打破茶盞把手割破了。
王小四他們聽到之後鬆了一口氣,又不禁感歎王爺對王妃的緊張——一個小傷也要請大夫過來,送走大夫後也一直憂心忡忡。
之前王爺那個架勢,他們還以為王妃受了什麼重傷呢。
顧安他們知道哥哥是因為手受傷才請大夫後,紛紛跑到哥哥麵前送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