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看向不遠處正在和寧澤說話的封煜,封煜明明知道他在看他,但從始至終一直沒有扭臉往這個方向瞧。
切~冷戰是吧,看誰厲害!
許文安悄悄打量他們兩個,不動聲色地衝寧澤使眼色。
看來這兩個人還在為先前的事情生氣,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
接收到信號的寧澤站起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封兄,不如我們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封煜默默放下茶杯,起身同寧澤一起走出了客廳。
許文安看著一直在低頭吃著點心,但餘光一直往封煜身上瞄,看到封煜走了默默生悶氣的顧言,“你們這是……生氣了?你們這個狀態已經持續十天半個月了。”
顧言想要否認,但想到他和封煜這麼明顯的冷戰,又默默閉上嘴,一言不發。
“有什麼事情不能當麵說清楚嗎?”
“有些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更何況他也不想把空間的存在告訴封煜。
如果他把空間的事情告訴封煜,他們今天就不會冷戰。到底要不要把秘密告訴封煜,他還要再考慮考慮。
“但是你們一直冷戰終究不是辦法,無論你們兩個人是因為什麼事情冷戰,如果那個事情並不是特彆重要的話,還是趁早說開比較好。”許文安停頓片刻,“如果你們冷戰的原因對你來說特彆重要的話,那確實需要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告訴四皇子。”
直覺告訴顧言,這些話並不是對方真正想說的。
“你有什麼話可以直說。你讓寧澤把他支走,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許文安有些遲疑,但想到最近這段時間兩人日日冷戰,府裡緊張的氛圍,還是選擇把心裡話說出口:“你和四皇子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無論四皇子所謀的大事成敗與否,你們兩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與其你死死捂住秘密不宣之於口,還不如你們兩個人找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哪怕你透露一絲絲消息給四皇子,也比你們現在日日冷戰得好。”
“四皇子和你生氣也並非是因為你不把秘密告訴他,可能是覺得你不拿他當自己人,防他像防賊。”
顧言想開口解釋,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話說得他有點委屈,自己偷偷摸摸的喝空間裡的泉水有點……自私,他當初掩耳盜鈴一般,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好心把泉水拿出來,哪裡想到這麼快就讓自己陷入如今的境地。
他要如何告訴封煜空間的存在,才能既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又不會讓封煜覺得驚悚?
“個人有個人的立場和看法。你覺得封煜有點委屈,替他打抱不平,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委屈。”顧言擦乾淨手上的糕點渣渣,起身走了出去。
顧言想去看顧崽崽,走到院門口,看到丫鬟婆子在院子裡忙碌,站了片刻沒有走進去,轉身往府門口的方向走。
出了府,顧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街上熱鬨的氛圍也難以衝散顧言心頭的鬱氣,逛了一條又一條街,買了一件又一件的東西,旁人的熱鬨終究是他難以融進去的。
顧言穿過街道一路往前走,出了城,來到河邊,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著河麵狼吞虎咽地吃著買的零嘴,這袋吃完便接著吃下一袋,噎得吃不下去也努力往下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合著誰都委屈,就他最該死!
抬手擦乾眼淚,努力不讓自己想那些傷心事,可眼淚總是控製不住,一直擦不乾淨。
也許他早就應該在重生到這裡的那一天就去死,孑然一身的來,孑然一身的走。
顧言哭了半個多時辰,忽然從地上爬起來,拍乾淨身上的草屑,這個地方風水不好,待得越久越讓人心裡難受,他要換個地方。
背對著來的方向,顧言沿著河岸往前走,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路程,他在河岸邊找到一處雜草茂盛的地方,旁邊是一片竹林,坐下來繼續吃著沒有吃完的零嘴。
一直沉浸在悲傷情緒中的顧言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草叢裡有沙沙作響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顧言前一秒還在吃東西,下一秒便騰空而起,被人拎著後領甩到一邊,摔得他屁股疼,不免驚叫出聲。
等到顧言回過神,發現距離他不到一米的地方有一條通體碧綠斷成兩段的小蛇,封煜正提劍和三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我去,這什麼情況?!
顧言看到其中一個黑衣人想要衝過來殺他,被封煜攔了下來。
“笨蛋,你還不趕緊跑!”
顧言想要剛要往回跑,下一秒便被封煜叫住。
“往林子裡跑!”
“快跑!”
看到顧言跌跌撞撞跑進竹林,封煜這才放下心,全力對付眼前這三個黑衣人,後悔今天放任顧言跑出來。
顧言心跳如鼓,埋頭往前衝,在林子裡越跑越遠,等到他跑不動,停下來看是否有人追上來的時候,周圍的環境陌生且靜謐,聽不到一絲絲打鬥的聲響。
隨著太陽西移,竹林裡又靜又黑,顧言害怕地躲在一處細竹和雜草交織的背風處,想要躲進空間又擔心封煜找不到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竹林裡逐漸響起腳步聲,聲音越來越近,顧言透過縫隙王。腳步傳來的方向看,可惜竹林裡又黑又暗,隻能模模糊糊看清那個人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看起來和封煜有些相似,顧言又不敢出聲確認,躲在暗處瑟瑟發抖。
封煜殺死那三個黑衣人便進入竹林尋找顧言,擔心黑衣人有同夥在附近不敢開口叫顧言的名字,聽到不遠處的草叢裡有些許動靜,封煜抬腳往草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