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黑色的火燒痕跡全部被蓋住,縫隙被填平,爛尾樓潛在的倒塌隱患也徹底被解決。
靠近牆角的地方那根紅色的藤條微微翹著,左右搖晃著腦袋刷存在感,就是不肯乖乖趴回去。
白笙朝那小姑娘招了招手,她往母親身後藏了藏,隻露出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帶了幾分害怕,更多的卻是好奇。
她的母親揪緊了自己的衣袖,雖然神經也崩得很緊,但是想起之前白笙不顧自己安危救她們的場麵,就沒法把他的行為往壞處想。
更何況他現在是天賦者了,應該很厲害。
於是安撫性地在女兒頭頂揉了揉,小姑娘受到了鼓舞,慢慢朝白笙走過去,又歪了歪腦袋,好奇地看了眼滿牆的爬山虎。
“來,摸摸看,它們很乖的。”白笙蹲下身牽起她的小手,低聲安撫道,“都是好孩子呢。”
就是不知道是在說小姑娘,還是剛剛生出靈智的爬山虎。
小女孩猶豫了一下,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伸手握住了那根紅色的藤條,小東西撒嬌般地在她掌心蹭了蹭,又扭了扭身子,彎折自身在空中比了一個心。
裡麵的葉片抖了抖,拚成了一個小臉的形狀,非常孩子氣。
眼見她被逗笑了,爬山虎就像是受到鼓舞一樣,除了塞在縫隙裡的那些,剩下的都開始幼稚兮兮地扭動,就像跳舞一樣,就是體量太大,過於嚇人了些。
紅色的藤條又趁機貼近了小孩,在她手臂脖頸處貼貼,輕輕撓了撓,把人癢得咯咯直笑。
直到白笙再度開口,它才安分下來,乖乖趴在了牆上,聽話得令人咋舌。
“它會記住你們的氣味,保護你們。下次那群人再來,就不用怕了,讓他們直接找我。”白笙囑咐道。
眾人這下才算徹底放心,最後一絲顧慮也被打散,眼見白笙似乎想辦的事都辦完了,準備離開了,徐成才慢慢開口,“這間房子會一直給你留著,偶爾可以回來看看。”
他從來沒有因為討債的原因對原主惡語相向,算是和他關係比較平和的一位鄰居了,所以由他來說這話,沒有太多討好的意思,並不惹人厭煩。
白笙朝人點點頭,指尖拂過紅色的枝條,將它吐出來的第二顆種子扣進掌心,又任由它念念不舍地蹭著自己的手背。
“保護好他們,不然後果你知道的。”
小藤蔓再也不敢貼貼了,直接趴回了牆上,假裝自己就是一株普通的爬山虎。
把遠遠等著的工作人員招過來,幫他裝行李的時候盯著他那個小包,反複確認了兩遍,是不是隻有這麼多。
得到確切答案後連忙幫他放好,悻悻地去開車,虧他還特彆準備了一輛內部折疊空間比較大的懸浮車,因為一般像這樣住在爛尾樓的人,都會有一大堆難以割舍的“垃圾”。
不過也極有可能因為加入了特事辦,所以看不上那些東西了。
他潛意識覺得白笙是屬於後者。
等他們再度回到中心城的時候,寧澤已經在那邊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主動迎了上來,神情帶了幾分歉疚,“按理說新人入職應該先休息幾天,進行一下培訓了解規章製度等等,但不知道為什麼,你這次已經被分配了任務,明天就要出發。”
這麼著急的把一個新人推出去做任務是從來沒有過的,哪怕現在外麵的形式再嚴峻,每一個新鮮血液也都是非常寶貴的資源,不可能就這樣倉促地推出去。
在情報不足又沒有經曆過專業培訓的情況下,直麵那些東西,無異於送死。
他也曾經和顧仲元爭取過,但是他的態度相當明確,並且不願意多說什麼。
白笙倒是能猜到,他的身體情況肯定已經被他們查清楚了,不出意外的話他活不了兩個月。
時間那麼緊,當然要儘可能挖掘他的能力,不然豈不是白占一個名額?
寧澤一邊把他住所領,一邊偷覷他的表情,見他沒什麼不滿,似乎對於自己即將麵對的可怕經曆似乎非常淡定,不由得有些佩服,對他也更加好奇了。
第一次出任務前能有這種心態,他見過的人裡,不超出一隻手,而那些人沒有一個不是第一次檢測就查出了較高的等級。
而白笙……
想起那份體檢報告,他搖了搖頭,隻覺得可惜,沒有了敘話的精神,給他指了新的住所,又提供了明天的任務詳情就走了。
白笙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麵前一排排整齊的小彆墅,就像豆腐塊一樣四四方方的,前麵還有一片大約五十平的小花園。
門上是智能指紋鎖,白笙擺弄了會,覺得還有幾分新奇,倒是和禁製差不多功效,可明明沒有半點靈氣波動,也是神奇。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恐怕沒什麼防護力可言,隻能防防君子了。
等進了門,上下兩層一百多平,裝修無比精致,遠不是之前的爛尾樓可比的,而這僅僅是最基層人員的待遇。
那些高等級的天賦者似乎都是幾百平的大豪宅,甚至還有囊括了半座山的莊園和彆墅,由此可見天賦者的確地位超然。
弱肉強食,在哪個世界都是如此。
對此白笙沒有半點不適,就是漆黑腥臭的山洞他都在能麵無表情地打坐數月,更何況這裡比起之前的出租屋已經好太多了。
他隨手把最後那顆種子種在了牆根,不到半小時,整棟小房子就完全被綠色的爬山虎包裹起來,成為這片方正中唯一的一抹異色。
鮮嫩的枝條還從窗口探進來,又在牆上分出幾根,沒有完全覆蓋,就像是自然形成的春畫,漂亮極了。
最大的一片葉子微微抬起根莖,討好地在他手臂上纏了纏,被他撫摸了葉片之後樂得抖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