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追上了前麵的隊員,直播間畫風突變。
【等會等會,他這是在哪呢?我看著前麵的幾個那衣服,怎麼那麼像特事辦的?】
【吹呢吧你就,這他這德行也配跟特事辦的那群大人物混在一起提?眼睛不好就去治,想想都知道不可能。】
【不對啊,我家附近發生過一些事,所以有幸見過,他們穿的就是這種綠色的製服啊!肩上的徽章都一模一樣,冒充特事辦人員可是犯法的,誰吃飽了撐的玩這麼大啊,主播為了博眼球,也太瘋狂了吧?】
【而且他們手裡還有槍哎!還有背上背的那些東西,怎麼看都像真家夥啊,臥槽!不會真是那樣吧?】
【肯定是求助的唄,又是個吃乾飯拖後腿的蛀蟲……】
隨著嚴歧他們的身影逐漸進入眾人視角,直播間畫風突變,再也沒有人敢說些汙言穢語,就怕主播一個不開心切了直播。
畢竟這是第一個敢播他們的人。
以往不是沒有人想著用這種方式蹭熱度,但要麼就是被處理現場的凶殘程度嚇得精神不正常了,要麼就是被人私下警告了,反正稀裡糊塗被封了號,再也查無此人了。
這個主播又是哪來的勇士!
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隻要負責看戲就好,任何後果都是由主播本人去承擔的,何樂而不為呢?
互相轉告之下,直播間人數很快就飆到幾百人,還在以秒計數飛快上升中。
“前麵就是檢測器顯示異常的地方了,你就在這呆著彆下去。”嚴歧往下指了指,距離山頂二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塊平緩的地帶,肉眼可見上麵有些細密的孔洞,裡麵恐怕都是蟲子。
白笙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又看著他吩咐幾個人拿著噴火器守好山頂和側坡的角落,免得蟲子受到驚嚇大量湧出,影響到城裡的居民。
可他們的動靜似乎還是太大了,又或許是聞到了新鮮的人味兒,地下開始傳來淅淅索索令人不安的聲音,眾人瞬間警惕起來。
嚴歧揮揮手,握緊了手裡的噴火槍,迅速包圍靠攏。
而他們的包圍圈還沒來得及形成,原本還算模糊的噪音就已經清晰到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了,下一秒無數黑色的小蟲從地底鑽出。
拳頭大小的蟲子眨眼間就已經密密麻麻鋪麵整個地麵,流水一樣朝眾人湧來,爬上了離得最近的一人的腳背,攀沿而上,瞬間將人整個吞沒。
那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生死未卜。
“開火!快開火!”
變故發生得太快了,快到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還是嚴歧經驗豐富第一個開火,於是密集的槍聲和火焰燃燒時的嗶啵作響炸成一團,夾雜著蟲子們淒厲的嗡鳴聲,令人頭皮發麻。
而第一波攻擊過去,隻有嚴歧麵前的蟲子焦黑一片,四腳朝天地癱著,散發出宛如焚燒劣質皮革後才會出現的刺鼻臭味。
偶爾有些被槍射中的,倒是斷了幾條腿,但仍不影響它們晃晃悠悠緩慢前行。
而剩下的大片蟲子從火光中間衝出,除了外殼變得更加明亮了些,就像被拋了光似的,沒有任何變化,速度不減反增。
這樣詭異的情況讓眾人麵色一沉,手裡原本可靠的武器一下子變成了沒有任何殺傷性的廢鐵,瞬間將他們的安全感打擊得粉碎。
全仰仗從小接受的為人民犧牲奉獻的信條才沒落荒而逃,卻怎麼也壓不住恐懼的本能。
“為什麼殺不死?檢測顯示不是才一級變異嗎?為什麼已經連槍都射不穿了?”
“加大火力!他.媽的什麼東西,怎麼連火都不怕?什麼蟲子不怕火啊?!”
“前兩天不隻是咬人嗎?沒聽說過還敢吃人肉啊!”
嚴歧一邊往前頂上一邊吼道,“都到我後麵去,守好邊線,就是死也不能放它們出去,趕緊求援!”
事情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掌控,整個現場亂做一團,卻有那麼一道身影顯得格外沉靜。
相比之下甚至有些突兀。
早在地底下開始躁動的時候,白笙就已經行動起來了,粗粗掃了兩眼後定下幾個點,然後走過去插上了一隻小旗。
詭異的舉動當時還被直播間的觀眾好一通嘲笑,更多人則是憤怒地開噴。
彆人都在拚命,這家夥怎麼真的有臉自己遠遠躲開!
哪怕他們知道主播隻是個普通人,就連訓練有素的特事辦人員都損失慘重,但還是忍不住要狠狠鄙夷他的貪生怕死。
更何況人家給他爭取了逃跑的時間,他卻傻愣在這裡不知道在乾些什麼,不是拿人家的生命開玩笑嘛!
白笙布陣的手極穩,因為身體不便所以確實費了點時間,等布置完成,看著眼前堪稱人間煉獄的場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抬手甩出去一張爆裂符,落在最開始那個倒黴蛋身前,將那些還在不斷往外冒蟲子的孔洞直接炸塌,氣浪的餘波將周圍的蟲子掀飛一大片,終於露出了下麵血肉模糊的人影。
他全身沒一塊好肉,全是斑駁的血跡和凹凸不平的傷口,有的地方甚至能明顯看到隱隱的白骨,和上麵粘連著的筋。
但萬幸的是,他的胸膛起伏了兩下,發出了一聲痛吟,還活著。
【叮——檢測到血腥內容,直播將於三秒後自動屏蔽】
直播間的觀眾都沒來得及哀嚎一聲,看戲最精彩呢,眼前就一片漆黑。
畫麵雖然被暫時屏蔽了,但聲音還是能正常接收的。
就在所有人屏息凝神的時候,一道輕緩的嗓音突兀地響起,“嗨,我看你們好像需要幫助。”
聲音不大,但莫名沉穩,沒有半點慌亂。
就像一陣清風,吹散了之前令人隔著屏幕都覺得窒息的血腥氣。
“都散開些,將它們趕到我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