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曾經也是這屋的戶主,家境殷實,漂亮又聰明,直到上大學後認識了一個男生,人生徹底走向了另一個拐點。
那人叫馮高遠,生得也是高大帥氣,學習成績好又樂於助人,兩人相識於迎新會上,他是高一屆的學長。
馮高遠為人溫柔體貼,整個大學期間對她極儘照顧,自己又上進,畢業後進了家非常不錯的單位,前途無限而且家庭情況簡單,所以雖然窮了點,女方家裡也沒有什麼不滿。
不僅給他們畢業後就操持了婚禮,出首付幫忙買了這套房子,還額外贈送了一套作為嫁妝。
兩人在外人眼裡就是琴瑟和鳴,神仙眷侶的代表,以後的好日子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但不為人知的是他先哄著蘇語梅放棄了工作在家備孕,然後一改常態,從最初的溫柔體貼變成漠不關心,回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晚,每次說不上兩句話就開始大吼大叫,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似乎他工作裡所有的不順心和遭遇的困境,都是這個女人造成的。
失去了工作,斷了正常的交往,又被接二連三地貶低羞辱,父母也不在身邊,蘇語梅的情緒日漸低落。
可她沒有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隻當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好,還在一味降低身段,希望之前那個溫柔的男友能回來。
但事實卻是被傷得一次比一次深。
而就在她徹底心灰意冷,想要提出離婚的那一晚,被麵目猙獰的男人按進馬桶裡。
那些自卑的情緒徹底爆發,變成蓬勃的怒意。
她一定是看不起自己,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隻是現在不屑於偽裝了。
不然就是在外麵有人了,她遇見了更有錢的男人,嫌棄自己普通平凡的家世,果然是個虛榮的表子!
蘇語梅所有的反抗都被無視,曾經至死不渝的愛意都變成利刃,割開她的氣管,直到徹底失去生機。
由於死前經曆過劇烈的掙紮,她的死相很難看。
兩眼高高鼓起,怎麼也無法合上眼皮,脖子上還有青紫的手印,指甲崩裂十指鮮血淋漓,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根本不可能圓得過去。
馮高遠終於知道害怕了,他盯著那雙滿是驚懼的眼睛隻覺得脊背發涼,反正錯誤已經鑄成,便惡向膽邊生地挖掉了她的眼睛。
隨後又想起來之前看過的一本邪.教書籍,上麵說人如果生前遭受虐殺成了鬼,是可以去地下找陰差訴苦,他也許會受到懲罰。
於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的舌頭也拔了。
最後將她整個分屍,衝進了下水道裡。
也因為這樣,她一直沒法離開這間屋子。
不能輪回,更不能去找他複仇。
隻能日複一日地消磨,怨氣深重,直到變成厲鬼,或是徹底魂飛魄散。
“靠!這是什麼禽獸人渣?說他是禽獸都特麼侮辱獸了!”蔣尚一雙眼睛通紅,剛才沒被嚇出來的眼淚這回倒是繃不住了。
直播間也炸了,不管這是不是主播耍的新手段播放的錄音,但現在顯然罵那個人渣才是最緊要的。
偶爾一兩句質疑也被飛快劃過的國罵彈幕擋住了。
“我嘗試過,我想去找他,但沒法離開這裡,就隻能一直等,卻怎麼也等不到……”蘇語梅尖聲道,怨念滿滿。
“住進來的人,每一個每一個都不是他,我該去哪找他?!”
“這資料顯示,他當時給你報了失蹤,然後警察排查之後發現當晚你自己離開了家……”蔣尚已經開始自動排查起來之前的資料,甚至調出來一段監控給白笙看。
略顯模糊的畫質裡可以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長發女子,穿了一身寬鬆的棉襖出了門,再也沒回來過。
而另一段則是“她”來到海灘邊,遠遠隻能看見一個往海裡走去的身影,然後徹底消失,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媽的,這狗東西為了洗清嫌疑,都特麼不要臉到這種程度了!”蔣尚一邊罵一邊飛速查找著當年所有相關的資料。
特事辦職權遠在所有隸屬於普通人的職能部門之上,查這些東西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最後還有一段馮遠征驟然聽聞噩耗之後在警局裡哭得撕心裂肺,甚至一度昏厥的影像。
據說他因為失去了心愛的人而萎靡不振,長達幾個月沒法正常進食,一個年輕力壯的大男人硬生生瘦脫了相,不得不依靠營養液吊著性命。
甚至連痛失愛女的兩位老人都看不下去,親自去醫院看望他,勸他“想開點”。
據說他從醫院回來後沒法正常工作,請了段長假去了旅行散心,一路見廟必入見佛必拜,以此來祈求他的愛人可以“早日超生”。
據說他極力勸阻嶽父母想要賣房的想法,因為這裡承載了太多回憶,然後兩年後就開始對外出租。
估計還想著“洗房”成功後再變賣,到時候不光可以甩掉燙手的山芋還能得到一大筆錢,一箭雙雕。
可眼見接二連三出意外,才無奈上報到特事辦,想要借彆人的手替他處理好裡麵的東西。
不可謂不毒。
“他現在呢?他現在在哪?在做什麼?他……”蘇語梅來來回回就這幾句話,語調愈發尖銳,似乎已經看到那個人站在她麵前,滿是怨毒。
“他……”蔣尚看了看手上的資料,喉頭發緊。
“怎麼?”白笙低頭去看,悟了,輕歎一口氣。
“他怎麼樣?他到底過得怎麼樣?你知道是不是?求求你告訴我!!告訴我他現在怎麼樣!!”蘇語梅的情緒越發激動了。
符紙順應她的心意在牆上劈裡啪啦拍動起來,眼看就要落到地上,被白笙伸手摘下。
“告訴她吧。”白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