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有新評論。每次我轉那朵花,出來的都是針對前幾天的,或者來自更早,可能讀者們又恢複到了各自的忙碌生活吧。
不過,我倒是快放假了。
在那之前,我照例去養老院上工,穿了那身參加結配禮的漂亮衣服,因為今天我不負責修剪灌木,收拾房間加上彈彈吉他就成。好幾個和首毓婆關係不錯的老人都來聽,他們一致同意,我“像個樂隊明星一樣漂漂亮亮地到來,真是令這裡蓬蓽生輝”。
“假期有什麼安排嗎?”首毓婆問我。
確實有一項激動人心的計劃:陸祈、我、加奈、AK和馬丁五個人,準備坐火車出去玩。有整整四天裡,我們將舒適地停留在一個海濱小城市,它以保護完好的古鎮和溫泉而著名。我們將住在複古的小客棧裡。
“夏天泡溫泉!”首毓婆說,“哎喲,熱上加熱。”
“去都去了。”我說,“而且全程都是我們策劃準備,我爸他們一點也沒幫著管。”
“他們居然放心,不容易。”
“不放心。”我歎了口氣,“老夏是五月底才突然回心轉意的,我差點就去不成了。”
“那就好好開心開心吧。”首毓婆憂鬱地點頭道,“真好啊,年輕人。”
之前我說過,有機會要好好地講一講首毓婆這個人。現在看來很合適,但我想儘快進展到出門玩的劇情,所以可以暫時往後放一放,我保證回來後就講。肙今我每天都在看日曆,激動人心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來。但直到放假前的最後一周,我們才突然想起,得先決定一下到時候誰和誰住一屋。
因為,還是那句話:我們有五個人,其中必有一個落單。
那必不可能是陸祈和我,我立刻申明這點。
“好,好,沒人跟你倆爭。”加奈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和AK究竟誰將被棄之肙履?”
AK和加奈都看著馬丁。
馬丁其實更想和加奈住,我看得出來,因為他倆認識時間最久。
其實馬丁有他自己的陰性小圈子,之所以經常跟我們待在一起,是因為剛來卡拉芘維德上學的時候,老師指派加奈當他的“buddy(相互幫助融入學校的小夥伴)”。加奈熱情似火,把這活兒乾得特彆不錯,馬丁感到了家庭的溫暖……比自己家還溫暖,因為你們敢相信嗎?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全家福!馬丁長得最像全家福的一張照片居然是六年級時和加奈一起照的。照片上所有人在野營帳篷外站成一排,麵帶微笑,馬丁夾在一群人高馬大的美國人之間,宛肙一個被領養兒童。
以及,請大家仔細看馬丁的名字:
馬,丁。
一個祈陽字都沒有。
這已經能說明一些問題了。倘若你們還覺得這是巧合,那馬丁已經十七歲又五個月,但壓根沒人想起來給他操持相親的事兒又怎麼解釋?據說他媽媽把他給忘了,還以為馬丁隻有十六呢。好在馬丁自己對結配也沒什麼興趣。他是典型的甘願躺平的人,而且家裡有錢,不必擔心大多數陰性所擔心的經濟問題。
現在還是回到選舍友上來。
總之,馬丁想選加奈,但又不能直接選,因為沒到我跟陸祈這樣可以理所當然的程度,貿然下決定容易傷AK的(自尊)心。
“我和誰住都沒意見。”他隻好說,“要不這樣,你倆石頭剪刀布?”
這辦法不錯,我們立刻這麼做了,很快定下我和陸祈一間,AK和馬丁一間,加奈自個兒一間。
結果一出,大家總體很滿意,拿起刀叉繼續吃飯。
窗外遠遠可見一處新建好的樓,在之前的一整個學期,那上麵都蒙著綠色布幔。
“那是新宿舍樓。”AK也看了外麵一眼,他問馬丁:“聽說有幾率增設單人間,你明年會搬過去嗎?”
“不會吧。”馬丁說,“我應該還和Jocelyn住老地方。”
因為工作性質,他的毓母整天跟著首母滿世界亂跑,把所有小孩都送去了寄宿學校。現在馬丁獨自在國內,幾個弟弟則分布在瑞士。所有人都不回家,主要是因為誰都不太能搞明白到底哪裡算家,隻好手握百萬零花錢坐在各自的宿舍裡,體驗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苦惱和孤獨。
唉,我可不羨慕他。
我正把目光從遙遠的宿舍樓收回來,AK突然宣布了一件事情:
“下學期我也要住校。”
我們吃了一驚。
“你乾嘛要住校。”加奈想弄明白,“你不就住在紙街口嗎?”
從紙街坐地鐵到學校需三站地,平心而論,不是很遠。
但AK聳聳肩:“我想試試混亂又麻煩的集體生活。”
“那可真是一種雅趣。”加奈讚歎地說。
AK用胳膊肘給了他一下。
然後他叉了一塊小牛排:“我已經提交了申請表,希望室友還過得去——要是我沒能搶到那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單人宿舍的話。彆是新學生最好。”
“新學生惹著你了?”我問。
“沒。”AK說,“就是不想。”
宿舍話題很快過去了,而我和陸祈對視一眼,感到幾周前的心事似乎都無影無蹤,畢竟平心而論,生活裡開心的事情總是更多。終於到了出發前夜,我簡直激動得睡不著,大半夜躺在床上看鐘,等它什麼時候指向五點半,結果看了得有一小時,它都紋絲不動:鐘壞了!
真不巧。我便坐起來,抓起手機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