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關沒關啊?
肙果說坐下前我僵了一下,在這一刻,我徹底凍住了。我飛速回憶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打開網站,看完提到貓的那條回帖後,老夏叫我出去吃止疼藥……
然後我想待在客廳。
但老夏說,他跟阿樹有一些“關於首毓婆的正事”要回臥室談談。
然後我直接回去上床了。
……那就是沒關!
謝天謝地陸祈還在查郵件,沒看見我手抖得差點直接把回車鍵給按了。在這一刻,我與他的關係幾番變幻,直至模糊不清;他不再是我的密友以及其他一些病態情感的對象(等等,我剛剛是自己說了“病態”這個詞嗎?),而是死敵。
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
初中時期,學校裡流行一種“臥底遊戲”。每個人拿到一張寫著某詞的小紙片,其中一兩張和他人的不同。他們應當竭儘全力,不擇手段地隱藏身份,以取得勝利。
我曾經很喜歡玩。
陸祈不是很熱衷。
所以我即將提及的大概是我們唯一一次一起參加臥底遊戲的經曆……也可能不是。誰知道呢?當多年以後,我的手指在一個平凡無奇的星期二早晨遲遲不敢輸密碼時,人們能說“戚柳沒在玩臥底遊戲”嗎?
那一次,我抽到的詞語是:
【百合】
大家圍成一圈,一個叫小C的同學(我忘記他具體叫什麼了)先開口。他說:
“這是一種花。”
一種花?
當時我失望了,我記得很清楚:他是花,我也是花,豈不是說明我隻是個普通好人?但很快我想,沒關係,我會贏,無論是作為平平無奇的好人還是獨一無二的臥底。
下一個人說:
“它有很多顏色。”
很多顏色?
“超適合送給陰女朋友(笑聲)。”
陰女朋友?
隨後是陸祈:“情人節!”
聽到這裡,我終於意識到,自己果然是臥底。真刺激,待會輪到我時,一定要假裝我的花就是他們的花。我便說:
“烹飪時可以用作配菜。”
遊戲一輪輪進行下去,似乎陷入僵局,因為我們想不出足夠的描述,用詞愈發模糊。所有人緊張地對視著:好人詞語是【玫瑰】這件事早已暴露,現在就看誰表情最不自然。
最後我還是贏了。
“戚柳真的好會演啊!”大家都喊道,“要再來一局嗎?”
不用了,時間已晚。
其實肙果我們願意,有空可以再來一局,至少我心裡意猶未儘,甚至很希望能立刻再當一次臥底。現在想想還挺傻的:那些還用不著閃爍其詞、避重就輕、假裝毫不在乎的時候,多珍惜一刻鐘不也挺好嗎。
不過那場遊戲已經結束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