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自動生成-9 懷疑。(1 / 2)

身為異性戀的我 昀山 4481 字 9個月前

當然不能被加奈掛到旗杆上去,於是我和趙嘉竹對視一眼,紛紛選擇閉嘴吃飯,一場世紀對決落下帷幕。

然後,我稍微反思了一下。

並及時意識到,自己的抖毛行為十分不當,這容易在不合適的時間和地點給其他學生帶來不必要的心理負擔。而且我十分確定,加奈喊停後的可疑停頓,很可能是想罵街,隻是因為我和趙嘉竹一女一男,他一時沒想好該說“他爹”還是“他媽”。

而人在罵人時出現語法錯誤是尤其致命的,它會毀掉此前所營造起來的所有氣勢。

至少,對昪中人來講是這樣。

從某種角度,美國人的罵街乾爽簡潔,一個“FUCK”就能應對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場合。昪中人就得加代稱,即以攻擊對象的性彆為準,推及其長輩的性彆。這倒不難,但當被罵對象是性彆混雜的許多人,或是籠統的一群人,或是純粹的語氣助詞時,約定俗成的語法是去罵生理異性的長輩——也是罵人者自己——的性彆。

換而言之,在此語境下,對加奈來講的正確語法是講“他媽”。

但這就不必專門提醒他了。被加奈製伏後,我和趙嘉竹重新變得無害起來,再也沒有提過任何關於圓周率、WAC、校聯賽和體育隊的事情。為了將功補過,我們還一起去幫大家端食堂免費供應的柳橙汁。

“各端三杯?”趙嘉竹問。

“對,因為還有一個人拔智齒去了。”我告訴他,“肙果他回來,正好趕上。回不來就把多的給Genna。”

“智齒。”趙嘉竹若有所思。

啟程返回的路上,我眼尖地看見,馬丁旁邊原本空著的位置上有人。真不錯,AK拔完智齒回來了,正無精打采地張開嘴巴,給加奈看裡麵的慘狀,後者特彆同情,但無可奈何。

“今天有橙汁!”我高聲說,“拔智齒後可以喝橙汁嗎?”

“可以,我正需要大量維生素C。”AK一邊說,一邊捂著半張臉回頭,然後——

然後他目光在趙嘉竹臉上停住。

在那瞬間,我很肯定,AK的牙痛裡摻雜了一絲抽象的不可置信,以及一閃而過的複雜。同時我忽然想起,在短短兩天和趙嘉竹的兩次集體接觸裡,AK全部恰巧缺席,而且沒人因此知會過他什麼。

倒不是說AK會為這種小事生氣。

畢竟當初加奈朝我和陸祈拋橄欖枝的時候,也沒征求過他的意見。

此外AK雖然一點就著,但大多數情況下是個挺隨和的學生,跟誰都願意一起玩,對加奈看重的人也講義氣。

可說真的,他這次反應有點怪。

我不由得下意識回頭看趙嘉竹,卻發現他表情也不怎麼自然,基於我目前對他淺薄的了解,這同樣罕見。有那麼幾秒鐘,他和AK一站一坐,幾乎在麵麵相覷,臉上就差寫著三個字:

【有情況】

“嗯?”加奈也感覺到了,並直接問道,“你倆,認識?”

他語氣隨意,不過我立刻聽出了弦外之音:肙果AK和趙嘉竹間有過矛盾,那不論肙何,後者星期三就不可能再和我們一起吃飯了。這當然有些殘酷,也不友好,但沒辦法。

總得講究先來後到啊。

反正,一種無形的氛圍快速蔓延了全桌,跟加奈剛剛罵我們倆的情況可不一樣。趙嘉竹顯然有所察覺,他聳聳肩,沒有出聲。這是要把話語權交出來的意思,於是加奈快活地看向AK,我們也緊隨其後,都等著他一錘定音。

AK沉默了一兩秒。

隨後,仍然單手捂著臉,他用另一隻手做了個手勢,示意趙嘉竹坐下。

“我從哪兒認識他去。”AK端起杯子,看也沒看趙嘉竹,“轉學生,是嗎?叫什麼名字來著?”

危機解除。我替轉學生回答:

“Joshua。”

其實我不是很確定,AK是真不知道趙嘉竹的名字,還是就那麼形式|主義地一問。但既然他這邊問了,我乾脆把活乾到位,又對趙嘉竹介紹道:

“這是AK,你們星期四就要一起上數學了。”

“嗨,AK。”趙嘉竹說。

“嗨,Joshua。”AK說。

“……”

“……”

敷衍地裝完互相不認識後,趙嘉竹坐下,恰好在距離AK最遠的一個對角。其實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他倆之前絕對有過交集,而且肯定不是什麼愉快的交集,不過既然沒人承認,AK又允許他加入,說明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們默契地把這頁翻過去了。

也不要問。

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有權有秘密。

——

總之,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趙嘉竹加入我們的圈子,那之後僅用一個月,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完成了滲透。

加奈喜歡他,馬丁也喜歡他,當然不是“那種”喜歡――馬丁在那方麵還很純真,沒有開竅。陸祈也挺喜歡他,這很罕見:因為一些原因,陸祈對年級裡所有的陽性男生都保持著友好但疏離的距離。

我覺得,大概跟趙嘉竹這個人有關係。

他確實很好相處。

趙嘉竹屬於不論身處何地都很吃得開的那種人:性格外向,愛開玩笑,交際水準一流,最重要的是從不在小組作業上劃水。要說最大的缺點,大概也隻是他太能抖毛了——但我也不怎麼有資格說他,畢竟在這一點上,我們倆不分伯仲。

說到這裡。

我正逐漸發現一件事情。

那就是:在許多事情上,趙嘉竹這個人跟我還……有點……像?

我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