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書-33 焦慮症。(2 / 2)

身為異性戀的我 昀山 3580 字 9個月前

回去後我立刻想給白熠發短信,但當發現我們倆上次的聊天記錄還停在那句“你就當我們要放假了吧”時,我突然感到更愧疚了,因為我沒有追問下去,這令我意識到也許我是一個非常自我中心的小孩,我本質上仍然隻關注自己身邊的事情。白熠簡直像這個故事裡的工具人,沒事兒乾就被我拎出來溜達一圈,也許內心深處我需要這樣做來達到一種平衡——一種雖然他很完美,但我也是自己生活的主角的平衡。

我打了幾個字,但也沒發出去。

我放下手機,打開電腦打了幾個字,但還是沒有成果。最後我乾脆走回空蕩蕩的客廳,走進溫暖的廚房,阿樹在那裡洗碗。

“白熠是不是犯什麼事兒了?”我問他。

“你這倒黴孩子。指望他點好不行嗎?”

“他肯定犯事兒了。”我肯定地說,“不然他沒事乾回國乾什麼呢?”

“他隻是回來休息一陣。”阿樹一邊說一邊把一隻碗倒扣在水槽。

“可他明年都要畢業了!”

阿樹將另一隻碗倒扣進水槽。在這幾秒鐘他沒說話,因此廚房裡隻有水流動的聲音。

“他明天不能畢業了?”我難以置信地喊道,“他要延畢?”

說這話時我其實仍然不太能相信我在說什麼,不管怎麼樣,嗯,那是白熠啊!我看著阿樹又洗了一個碗,更加難以置信他怎麼能用那麼平靜的、好像白熠隻是感了個冒一樣的語氣說出這些話,而且不像文藝戲劇作品中似的一連打碎好幾個碗。當然這也不是陽性氣概的行為。當然洗碗也不是陽性氣概的行為,但這不耽誤我和阿樹仍然得輪流刷碗。

話這麼一說又扯遠了。

我的意思是,我爸爸是一個偶爾不是很靠譜的人,他看待世界的角度經常有點不走尋常路,這令他這個人跟他小時候的一些悲慘經曆放在一起顯得特彆ooc。有時候我懷疑阿樹隻是習慣性裝傻,畢竟學曆擺在那裡,他不可能真那麼不拘小節、神經大條。本質上我拒絕深層次思考這個問題。

“你姐姐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為了維護他的形象,我們答應他不告訴你。”阿樹洗完了碗,改為洗盤子,語氣仍然非常自然甚至輕鬆:“但也有瞞不住的時候,哎呀。”

“小秘密?”

“白熠的運氣不好。”阿樹說,“或者說,他太相信運氣這東西不存在。他的導師是學院裡最貼合他的研究方向、渾身光環的一個,但對亞洲來的學生很為難。你姐姐最開佁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以為自己的牛脾氣能把對方頂回去。”

“但是……?”

“但你姐姐,他和Noah是在焦慮症的互助小組認識後決定合租的。”阿樹說,“你剛上高中那段時間,又一陣他也不和家裡來往,還記得嗎?雖然他總看不上人家,但本質上他倆唯一的區彆就是我們仨沒指望你姐姐以一己之力成給家裡脫貧。”

阿樹洗完了碗,開佁擦水池台子。

“所以,”我說,但說得磕磕絆絆,因為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後來好了一陣,結果Noah這邊一出事,焦慮症又犯了?更畢不了業了?但這怎麼——這為什麼——他不是——”

“陽性,是不是?”阿樹說,“讓我考考你。誰更容易得焦慮症,陽性還是陰性?”

“你都這麼問了,那肯定是陽性。”我不肯定地說,“我又不傻。”

“焦慮症和強迫症。”

“我不記得看過這個數據。”

“有些數據是不會公示的,寶貝兒。”阿樹說,“你知道小祈他媽也吃抗焦慮藥物嗎?算了,那個不重要。剛剛我還跟你爸說,有機會得和你談談你和他還有小祈的事。”

“我和他和陸祈?我們仨有什麼關係?”我說,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一趟是送上門讓爸爸請我喝茶,“呃,是性彆評估的事嗎?但跑到愛爾蘭的是陸祈,又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