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要將沈知念困禁在這裡。
他更希望的是她能夠展翅高飛,成為更好的自己。
傅宴禮是半夜趕來,看望完傅霖後便早早上了朝。
百朝文武百官站在下方,傅宴禮眯眼掃視一圈不知該如何。
雖自己的身份是個太子,但早已同皇上一般。
人群中一位文官最先探出半步,走到了最中央,雙手作揖。
“太子殿下,你這段時間常駐於京城,恐怕也聽說了那姓沈名知念的姑娘經商事跡。”
“自我曾祖父那段起女性經商本就少,哪有姑娘家家的不嫁人,整日乾著男人該做的事情。”
“再者說了,這沈姑娘還打著從商培訓的幌子完全就是為了擾亂朝政,就同這科舉一般,若是女性參與進來,那還得了?”
傅宴禮故作沉思幾秒後,最後點頭。
以為取得階段性成功的文官剛想要跪下磕頭跪謝,耳邊就聽到傅宴禮傳來的聲音。
“的確,這科舉上就沒有體現出男女平等,傳我命令下去,即日起,準許女性經商,女性科舉,女性入學堂。”
話音落,朝廷上陷入了一片竊語。
傅宴禮手搭在龍椅上,指尖有規律敲擊著椅把。
他有大把的時間來聽下麵的人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太子殿下,你說這話可有想過後果?”
傅宴禮點頭不語。
一旦有一個人出來說話,剩下的人便一個接著一個。
“太子殿下還請三思,我想皇上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對啊,太子殿下,怎能讓女性入科舉?入學堂?這也太荒謬了嗎?”
傅宴禮挑了挑眉,身子微探前,用著不容置疑的嗓音說道。
“難道讓一個地方越來越好就是要去其糟粕取其精華,我崇尚人人平等。”
“這種封建思想早就應該廢除,我隻不過幫助先帝們完成他們該完成的。”
“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我就坐在這裡,聽你們說,大家都有的是時間。”
“殿下,還請三思。”
最先提出這個想法的文官跪在前方,雙手作揖,語氣顫抖。
一瞬間,身後眾人皆下跪,雙手作揖,嘴中同事念叨著。
“請殿下三思!”
傅宴禮起身揮了揮衣袖,“大家說的話我都聽進去了,也知道你們是為了眾人好。”
“但我雖貴為太子,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愛我的人快樂。”
“所以散朝吧,這事沒得商量,人總要進步,這就是第一步”
傅宴禮走下台階,一步步朝著大門走去,邁過高高的門檻,他如釋重負,好似做了一件準備了很久的事情。
放眼望去,幾百節台階彙聚成了身後的這座大殿。
他們不是神,但卻能輕易掌握著普通人的生死。
詔令下的很快,很快京城就長出了告示,貼在了木製欄上,愛湊熱鬨的眾人圍上前,圈住了四麵八方,進去的人進不去,出去的人出不去。
傅宴禮一路穿過人群走到了最前方牽住了沈知念的手。
掌心先是傳來一陣溫熱,隨後是柔軟的觸感,側頭對上傅宴禮視線的那一刻,她才確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傅宴禮指了指張貼出的告示,沈知念很快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點了點頭。
“沒想到竟然會是你。”
沈知念大喜,上前抱住了傅宴禮,鼻尖蹭了蹭衣衫,依偎在傅宴禮的懷抱中。
“謝謝你傅宴禮,願意站在我的身旁。”
傅宴禮淺笑,大拇指的指尖輕輕揉搓著沈知念的虎口。
“我這幾日都要去宮中,父皇病重,暫時抽不出身來陪你。”
沈知念點了點頭,“好。”
“如果你想來宮中隨時可以。”
傅宴禮說著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塞到了沈知念的手中。
“拿著這塊玉佩,會有人帶你進去。”
“傅宴禮,你貿然宣揚男女平等,不會有什麼影響嗎?”
“不會。”
傅宴禮揉了揉沈知念的發絲,眼神帶笑。
而後視線偏移,目光望向沈知念後方的傅煊。
他蹙眉,隨即怕被發覺不對勁迅速舒展開來。
“我還有點事情,著急回去,早點回府。”
沈知念點頭,目送著他和傅煊匆匆離去的背影。
直到身影消失在目光中,沈知念才認真觀察起張貼的告示。
告示前站滿了女人,人人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畢竟這是從前永遠都比可能出現的事情。
“你說這太子怎麼一出現就搞這麼大的事情。”
“我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可是,這樣難免會有人背後竊竊私語。”
“關我們何事,反正我們老了,也不能去科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