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氣籠罩在鼻翼,如同置身於鮮有人至的森林之中,雪鬆與苔蘚交織的味道純淨冷冽。
這氣味本該讓人感到沉靜才是,躺在四角裝飾著柔軟絲絨帷幔床上的陸西彆雙眼緊閉,眉頭皺起,雙手握拳。
疼痛不知從何時消失了,轉而被煩躁代替。
一股躁動從心發散到四肢百骸,後頸處“突突”跳動,像是有什麼要湧出。
陸西彆皺著的眉頭又緊了幾分,她伸手向後頸摸去,黏膩的觸感讓她嫌惡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悠然垂落的輕紗讓她恍神。
死後上天堂下地獄的說法難道是真的?
裸露在外的皮膚感受到絲滑的觸感和透過薄紗向外看到牆壁上鑲嵌著的繁複雕花都告訴她這並不是她的房間。
陸西彆清楚的記得不久前她出了車禍,那種疼痛讓她畢生難忘。
心頭湧出的煩躁僅被好奇壓製住了一瞬又卷土而來,不光是後頸連太陽穴都開始“突突”跳動起來。
陸西彆坐起身來,後頸有什麼東西順著頸椎往下流,她想起不久前黏膩的感受,將手拿至眼前,陌生的液體讓她不解。
這是什麼?
門外穿著淺灰色製服排成一列的傭人你推我搡遲遲不敢敲門。
“你們乾什麼呢?!”穿著藏藍色製服,領口佩戴著陸家家族徽章的汪芝英瞧了一眼緊閉著的大門,低聲喝道。
“汪管家......”排在最前麵的那名傭人嘴唇蠕動一臉害怕:“大...大小姐的易感期到了...要送抑製貼進去......”
“快進去送啊!”作為一名Beta汪芝英雖然不受Alpha和Omega信息素的影響,但也能聞到從門內散發出的信息素氣味,察覺到正在變得濃烈。
剛剛開口的那名傭人往汪芝英的口袋裡塞了一疊紙幣欲言又止:“上次就是我,您看能不能......”
傭人忐忑的看著汪芝英,上次大小姐易感期她不懂規矩,去給大小姐送了抑製貼,腿就是那時候瘸的,身上的傷一直沒好利索。
“嗯?”汪芝英的手伸進口袋,摸到厚度後眼睛向那名傭人身後一瞥。
傭人依次上前遞上紙幣,隻有最後那名傭人沒有動作,她是新來的。
“就你吧。”汪芝英抬眼一瞥,選定了人選。
原本排在最前麵的那名傭人如釋重負,將手中的抑製貼遞到最後那名傭人的手裡,與其他傭人一齊將她推至門口。
她看著那名叫歡琳的傭人眼中如自己當初如出一轍的恐懼,好像看到了那時的自己,但那又能怎麼樣呢?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
“叮咚!”
門外的鈴聲蓋過洗手間嘩啦啦的水聲,陸西彆抬起頭,鏡子裡的她滿眼赤色,她搞不清身上這股異常的破壞欲從何而來。
後頸處黏膩的液體好像怎麼擦都擦不淨似的。
她的手抬起莫名要朝著鏡子揮舞而去。
打碎它——
毀掉它——
腦中隱隱約約的聲音加深了陸西彆的躁動,誰在說話?
“叮咚!”鈴聲再次響起。
陸西彆克製住手臂的舉動拿著毛巾蓋在後頸處,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門剛一開,就有一個人被推了進來,接著門被人從外麵關了起來。
“您是?”陸西彆擰眉,麵前這個人明顯一副傭人的打扮。
她現在究竟在哪?天堂也有cosplay?
“大大大...大小姐......”歡琳對上陸西彆的視線趕忙低頭,雙手捧著物品高於頭頂:“抑抑抑抑...抑製...貼貼...貼。”
陸西彆的視線從她顫動的腿上劃過,她有這麼令人害怕嗎?
大小姐?
一一一一一直貼貼貼?
什麼啊?
陸西彆還沒搞明白是什麼狀況,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高高抬起。
毀滅——
打她——
力量力量——
腦中隱隱約約的聲音再次響起。
更煩了。
陸西彆撇嘴克製住手上原本的動作,拿起那位傭人打扮的人手中的物品:“您彆著急,慢慢說,什麼貼,你給我的這個是什麼?”
原本感到一陣掌風正縮著脖子身體往下的歡琳聽到陸西彆的話有些驚訝的抬頭,居然沒有被...被打。
“是...是抑製貼,大小姐。”
“抑製貼是什麼?”陸西彆突然想起昨晚看的那本書,一個猜測一閃而過。
大小姐怎麼會不知道抑製貼是什麼?
傭人按下心中的疑惑原原本本的回答:“大小姐您您在易感期,抑製貼能緩解您的發情狀況。”
易感期,抑製貼,發情狀況。
陸西彆的思緒剛有一絲的飄忽,她的手又舉了起來。
毀滅——
毀滅她——
腦中的聲音又叫囂了起來。
傭人看著陸西彆高高舉起的手一臉懼怕屏住呼吸。
陸西彆看著她臉上的神情控製住手上的動作問:“這個要怎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