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天嵐宗掌門臉色一變。
他右手一揮,一把靈力構建的臨時寶劍瞬間成型,劍芒直指正在吹號角的王嫣然。
“叮!”鋒利的劍身與一把長槍相接,發出金石撞擊之聲。
一位身穿黑色鎧甲的兵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一把侵染著黑血的長槍被這兵卒握在手中。
在號角吹響的那一刻起,周圍瞬間翻騰氣不詳的黑霧,一具具身著黑色鎧甲的兵卒從翻騰的黑氣中一一湧現。
這些兵卒的臉皆被黑霧取代,詭異的是,他們的步伐整齊劃一,儼然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兵卒們被紛紛上前,將武器對準天嵐宗掌門,而身後是目瞪口呆的王嫣然。
王嫣然:這號角有點厲害啊。
幾日前,照例被顏清月打得起不來床的王嫣然隻覺得骨頭都散架了。
麵對搬了個小板凳,坐在自己床榻前的顏清月,王嫣然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
說心裡話,被暴打的王嫣然完全不想再看見顏清月這張臉。
奈何,顏清月就跟看不見王嫣然眼中的嫌棄一般,嬉皮笑臉地往王嫣然跟前湊。
瞅到顏清月遮著雙目的黑綢,王嫣然這才想到:噢,這人本來就是個瞎子。
王嫣然第一次覺得,察言觀色真的對自己很重要。
正當王嫣然想要說些什麼讓顏清月離開時,哪曾想,顏清月率先發話了:“嫣然啊,疼不?”
聽著顏清月假惺惺的關切,王嫣然翻了個白眼:“你覺得呢?”
“嘖嘖,”顏清月搖了搖頭,道,“你這身骨頭還真是難折啊,都這樣了還這麼嘴硬。”
王嫣然索性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然後,終究逃不了顏清月的聲音:“你這般不討人喜歡的性子,倒讓我覺得,你與我有緣。”
嗯?
王嫣然“唰”地一下睜開眼睛,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噢,想起來了,這話顏清月曾經對顧長生說過。前些日子,她是想讓顧長生改換門庭,拜入她的門下。
然而,一想到顏清月這人做自己的師父,王嫣然就一陣惡寒。
無他,王嫣然沒有受虐的傾向。況且,自家青梅對顏清月有點兒意思,即便顏清月無意於情愛,但王嫣然想著總歸是膈應的。
於是,王嫣然搶先道:“我不會拜你為師的,你死心吧!”
哪想,顏清月驚訝地笑出了聲:“就你這資質,想拜我為師?彆做白日夢了,你想拜我都不收的。”
這種被嫌棄的感覺,讓王嫣然氣到肝疼。
昔日習武,家中長輩哪個不說她天資聰慧,她還從未被這麼貶低過。
“那你到底什麼意思?”王嫣然大聲質問道。
顏清月輕咳了一聲,壓下自己的笑意:“倒也沒什麼彆的意思,就是想送你一個東西。”
說著,顏清月從腰帶上去下一個寶囊。
接著,一陣沁人心脾的清風吹開門扉,也吹開了寶囊。
一個黑色的小巧號角顯露出來。
“喏,這個就給你了。”顏清月話音未落,號角自動飛入王嫣然手中。
這小巧的黑色號角入手冰冷,王嫣然甚至還能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這是什麼?”王嫣然摸著號角的紋路,細細感觸。隱隱約約地,她感覺這號角與自己似乎有一種說不清的聯係。
“號角啊,你不會連這都不認識吧?”顏清月故作驚訝道。
王嫣然心中一哽,剛剛升起的對顏清月的絲絲好感瞬間煙消雲散。果然,顏清月這人真的很討厭。
王嫣然深吸一口氣:“我是說,這東西怎麼用。”
“吹啊。你不是將門嫡女嗎,沒吹過號角?”顏清月反問道。
王嫣然:“……”
“眼見”著王嫣然快要垂死病中驚坐起而展開暴走,顏清月“心有靈犀”般地在此刻遠離了床榻:“反正就是這樣用,你遇見危險自己看著吹。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回憶到此結束,麵對這聲勢浩大的兵卒,王嫣然心中慶幸之際,又有些惶惑:顏清月會這麼好心?
然而,現實中鐵證如山,黑甲兵卒結成陣法將這修士直接困住,這證明顏清月總歸是靠譜了一回。
但,那修士目光一凝,竟將靈力化出的長劍朝虛空一拋。
長劍一眨眼便幻化無數同款長劍,似乎被一種力量牽扯,浩蕩的劍雨奔騰而下,那氣勢洶洶的黑甲兵在劍雨中頃刻化為烏有。
下一刻,無數長劍瞬間歸一,竟然憑空朝王嫣然刺來。
王嫣然身子一僵,來不及避開的她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顏清月你個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