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仙令 天下第一道觀——太虛觀……(2 / 2)

顏清月聳了聳肩,攤了攤手,似乎顯得不甚在意。

【你是發現了什麼嘛?】

“似乎什麼收獲也沒有,誰知道呢?”

【你——】

“好了,彆急,天塌了,總有個子高的頂著。怕什麼?”

【天塌了,日月沒了,難不成再挖你一雙眼睛?】

【顏清月,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沒有眼睛可以再挖了?】

“彆急,白星尋不是飛升上去想辦法去了嗎?讓他去扣腦袋去。”

【可他一飛升就與我們失去了聯係。】

“那就隻有我自己扛嘍。”

【扛得住嗎?】

“扛得住就扛,扛不住咋們和這個世界一起涼。仔細想想,其實也挺浪漫的。”

【……】

“彆想太多,睡吧,崽兒。”

【……】

天下第一道觀,太虛觀,竹閣內。

香爐之中,嫋嫋青煙冉冉升起。

蒲團上,一位滿臉皺紋挽著發髻的老道士,身上穿著灰撲撲的道袍。滿是老年斑的手上,則拿著一塊玄色令牌。

他混濁的眼珠盯著這塊玄色令牌,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睡了過去還是在沉思。

但卻可知,衰老之相加諸於修士之身。若是無法突破境界,那便唯有轉世重修了。

然,究竟有多少人願再入輪回,拋棄現有的一切重新來過呢?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老道微微啟唇:“進!”

木製的大門被緩緩推開,竹林斑駁的影子映入門內。

“師父!”身著陰陽水火袍,頭戴太極冠的青年男子朝老道拱手一禮。

而這青年男子,赫然便是白日的楊溯洄。

隻不過,楊溯洄一改白日的從容。也許是見到了親近之人,臉上露出些許疲態。

“小桂子啊,不必拘謹,隨便坐啊。”老道滿臉堆笑,褶子都疊在了一起,顯得些許恐怖。

但楊溯洄卻一臉動容,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擔般,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是,師父!”

楊溯洄拖了一個蒲團,十分隨意地挨著自家師父坐下。

“小桂子啊,咋們老祖交代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老道和藹道。

楊溯洄長了長唇,笑容有些收斂:“師父,天嵐宗掌門玄風入魔了。用通心鏡一照,便知他想奪舍他那有道體的徒兒。甚至不惜與魔道苟合,將他徒兒體內種下魔種以便奪舍,幸虧老祖出手,救下了天嵐宗道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給玄風魔種的人找到了嗎?”老道問道。

楊溯洄頓了頓,有些失落:“都怪弟子看管不力,讓他自爆了,所以線索完全斷了。”

老道又問:“那天嵐宗道子又如何了?”

楊溯洄認真回答:“已經被他宗門的人接回去了,他身上的傷被老祖治療過,不日便會醒來。”

“……”

沉默良久,老道才歎了口氣:“小桂子啊,我已時日無多了……”

“師父,你怎能這麼說呢,”楊溯洄迅速打斷老道的話,“你距離大乘期,不過隻有一步之遙。”

老道感慨道:“可那一步之遙便如隔天塹啊……”

“師父……”

“小桂子,生死輪回才是常態,既然參悟不透這飛升法門,那便放下吧。索性重來一世,說不定還有我的機緣呢……”

“可師父,我不甘心……”

老道慈愛道:“沒有什麼甘心不甘的,隻是看過了許多風景,覺得放下也是一種釋然。”

見自家弟子神色懨懨,老道摸了自己雪白的胡須,當即轉移了話題:“徒兒,你看為師手上的是什麼?”

楊溯洄雙手借過玄色令牌,隻覺入手微涼,感覺這牌子與普通石頭的感觸似乎並無什麼不同。

“徒兒不知,還望師父為徒兒解惑。”

“此物,名為折仙令。”老道緩緩開口。

“這竟然就是折仙令!”楊溯洄驚訝道。

折仙令,乃是太虛觀的開山至寶。相傳在三千年前,由天道親手交於太虛觀開山老祖,以此為憑,開宗立派,廣收門徒。

而三千年前,又逢人妖兩族混戰,其他有底蘊的宗門基本死傷慘重卻又因兵戈之爭被天道厭棄。

恰逢其時,太虛觀憑天道旨意得而興盛,故至今為當世修身界第一大修真宗門。

然而,承襲天道之意,太虛觀講究與世無爭、順其自然,其門中也講究避世修行的理念。

可若完全背離外界,會逐漸被遺棄,故而經過太虛觀長老們的商議,推出來太虛觀天下行走,其職責便是與其他宗門和俗世對接。

但發展至今,太虛觀卻呈現出兩種不同的聲音,一種是以楊溯洄師父為首的順其自然避世處之,另一種則是以掌門為首的積極入世攪弄風雲。

但因楊溯洄師父這些老古董還在,太虛觀還是以順其自然為主流。

故而,看似避世不出的太虛觀,本身也是暗流湧動。

而折仙令本因由曆代掌門傳承,卻被太虛觀開山老祖傳給了太虛觀太上老祖。

而此令還有另一層含義,見此令如見天道。故而在信奉天道的太虛觀中,折仙令可調動太虛觀一切事物與弟子。

而太虛觀太上老祖在幾百年前為悟道入世下山,至今雲遊未歸。

太虛觀弟子紛紛猜測這位神龍不見首尾的老祖早已飛升,沒想到楊溯洄今日會接到太上老祖的調令。

“小桂子啊,你今日可曾見過太上老祖?”

老道笑著問道。

楊溯洄搖了搖頭:“不曾見過。”

“那你想不想見她一麵?”老道笑眯眯道。

“可都說咱們老祖神龍不見首尾,難不成師父你有辦法”。楊溯洄驚奇地看著自家師父。

“辦法自然是有的,徒兒你且隨為師過來。”說著,老道從蒲團上緩緩起身,領著楊溯洄來到一間密室之中。

兩人順著石階而下,一盞盞明亮的燈光隨之亮起。

下到密室底層,赫然是一幅女子的畫像。

而這女子滿頭珠翠,慵懶地依靠在玉石之上。內裡是一襲勾勒著綺麗花朵的紅裙,外罩著一件淡紫色披帛。

但即便如此,那外在的裝束也蓋不過女子清冷的氣質,簡直就如那孤高之雪。

而最令人驚異的,還是那女子的異色雙瞳。

左眼為金,如那大日煌煌,不可直視;

右眼為銀,如那孤高寒月,清冷無邊。

雙眸並列,竟如日月淩空,俯瞰凡塵,威儀無比,不可褻瀆。

楊溯洄盯著這雙眼睛,久久無法回神。

良久,他才道:“師父這是我們沒飛升的太上老祖?我怎麼覺得這氣質,甚至能蓋過那仙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