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嫣然臉朝地倒下,衣衫臟亂不已。
隻聽一聲清響,紅纓槍被顏清月從地麵拔出。
顏清月走到王嫣然麵前,用槍尖一挑,使了個巧勁兒將王嫣然翻了個麵。
看見王嫣然微微起伏的胸膛,顏清月問道:“你還能動嗎?”
雙目緊閉的王嫣然沒有絲毫反應。
“見”此顏清月輕歎一口氣。
風聲在顏清月耳畔流轉,顏清月微微點頭。
隨即,顏清月拽住王嫣然身上較為乾淨的衣領子,直接將王嫣然拖到自己的住所門前,但卻沒將王嫣然拉進來。
無他,王嫣然實在太臟了。
顏清月丟下王嫣然,推開門扉,微微偏頭,在心中暗自發問:“狐狸還沒有醒嗎?”
一縷風自室內傳來,吹動了顏清月的衣角:【沒有。】
顏清月並未說什麼,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上,開始拉二胡。
二胡的聲音極具穿透力。不管是奄奄一息的王嫣然,還是正在睡覺的狐狸,顏清月都能確保他們聽見的二胡曲,如此一來,既能為王嫣然療傷也能為狐狸驅除煞氣,算是事半功倍。
隨著曲聲結束,王嫣然幽幽轉醒。
扶著門扉艱難坐起,王嫣然感覺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但若是硬咬著牙,也不是不能走。
“需要我喊下人抬著你回去嗎,王姑娘?”顏清月的聲音幽幽響起。
一聽這聲音,王嫣然就感覺渾身肌肉酸疼的厲害。
“不用,我歇一會兒可以自己走。”王嫣然有氣無力道。
顏清月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將二胡收起後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
對此,王嫣然很不習慣,畢竟被顏清月損習慣了,她一時間很不適應。
而且王嫣然總感覺,顏清月的注意力今天似乎並不在自己身上。
顏清月坐在桌子旁,右手食指輕輕扣了扣桌麵。
或許是覺得有些乾了,她拿起倒扣的茶杯正準備倒水。
而此時,顏清月心底響起一道聲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狐狸醒了。】
“嗯,睡了這麼久,也確實該醒了。”
顏清月並未張嘴,在心底徑直回複。同時,她倒水的動作也未停下,手指已碰到淡青色的茶壺。
【不過,還有一個消息。】
“噢,是什麼?”
細細的水流倒入茶杯,淡淡的水霧彌漫,一看便是下人新燒的水。
【它化成人形了。】
驀地,顏清月倒水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發生什麼了嗎?
王嫣然一臉懵逼地看著顏清月朝臥房的方向快速走去,竟然一個字也沒有對自己說。
王嫣然皺了皺,一咬牙,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跟著顏清月離開的方向艱難走去。
臥房內,傳來十分細微的聲響。
沒有絲毫猶豫,顏清月徑直推開臥房的門扉。
隻見一襲白衣的男子墨發隨意披散,正背對著顏清月在房中探查,就像是剛剛破殼的雛鳥,對一切都很好奇。
腦海內傳來風帶給她的畫麵,顏清月呼吸頓時一滯。
這道背影,顏清月再熟悉不過。
因開門的動靜,白衣男子猝然轉身,竟然化作一隻四尾白狐朝顏清月襲來。
那利爪泛著寒光,簡直要將人生生撕碎。
“小心!”匆匆而至的王嫣然喊道,語氣焦急。
然而,顏清月卻不動不避,任憑這四尾白狐朝自己撲來。
利爪在距離顏清月脖頸一寸處堪堪停住,不僅如此,那狐狸甚至還借力往旁邊一跳,往後退了幾步。
而那雙眯成一條縫的豎瞳中,全然是敵視和防備。
顏清月知道,自己賭對了。
她在賭,天狐生性善良絕對不濫殺無辜。
“顏清月,你這狐狸抽什麼風?這是又皮癢了,不記打?”見有驚無險,放下心的王嫣然開始添油加醋,試圖挑動顏清月的情緒。
這麼多天了,總歸不能隻有自己在被顏清月毆打。
顏清月深吸一口氣:“王嫣然,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這對我很重要。”
“噢。”王嫣然當即捂住嘴巴,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來了來了,顏清月肯定要對狐狸上家法了。
然而,在王嫣然詫異的目光中,顏清月緩緩蹲下,柔聲道:“彆怕,我不是壞人,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同時,顏清月試探性地伸出手,朝四尾狐狸探去。
而狐狸並未領情,隻是又往後退了幾步。
王嫣然:???顏清月還能這般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