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我目送他,坐上了一頂轎子……(2 / 2)

四人雖未交談一句,卻憑借著驚人的默契,一把將轎子扛了起來。

鄭元武一掀轎子的幕簾,一步跨入那看著並不是很靠譜的轎子內。

然而,轎子並未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反而穩穩當當接住了一個成年壯漢。而那一拳能打死一頭牛的壯漢進了轎子,就好像進了那無底洞,再沒有一點兒動靜兒。

驀地,那抬轎子的四人動了。一人抬起左腿,另外三人便齊齊抬起左腿;一人踏出右腳,另外三人便齊齊踏出右腳。老實說,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難以見得會有如此默契。

也不知道是這四人中誰先轉了個彎,轎子也跟著轉了個彎。

四人抬著轎子,朝著一處拐角而去。

當今日的第一縷晨光落在那幽僻的轉角處時,轎子便再也不見一絲蹤影。

顏清月將卡在門縫的指甲收回,神色平靜。

“關上門吧。”她轉過身,對剛剛站在身後當木樁的小廝道。

接著,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顏清月特意路過王嫣然所在的練武場,並且非常自然地經過。

“喂!”王嫣然朝顏清月喊了一聲,然後從遠處風風火火地跑來。

一身勁裝的女子輕輕喘息,鼻尖是一層細細的薄汗。她一手持著紅纓槍,顯然剛剛還在努力地練武。

顏清月便是欣賞王嫣然的這一點。雖然王嫣然天資愚鈍、性格也不討喜,但勝在堅持不懈、一往無前。

顏清月停住腳步,等著王嫣然順好氣。

“咋樣啊,你見到那雪花鏢局的人了沒?”王嫣然一手持槍一手插腰,大大咧咧地問道。

“見到了,多謝。”

“你確實該謝我,”王嫣然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要不是本小姐今日心有所感到處巡察,誰知道齊府幾乎廢棄的小門有人在叫門,而且那鬼地方都多久沒人住了……“

朝顏清月抱怨了一陣兒,王嫣然話音一轉拉了拉顏清月的袖子問道:“跟我說說你和雪花鏢局的人談了什麼唄!剛剛本姑娘磨了那漢子好久,那漢子的嘴就跟拒了嘴兒的葫蘆,支支吾吾的,一個字兒都不願意透露,真小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確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我看我也沒必要說了。”顏清月聲音帶笑,說著就要走。

“誒誒誒!”感覺有戲的王嫣然一把扯住顏清月,“可是我讓下人把門打開,這鄭鏢頭才有機會見你的。你可不能得了我的好處就賣乖啊!”

“既然如此,告訴你也無妨。”顏清月道。

“快說快說。”王嫣然催促道。

“鏢局有東西要運到梁國,受故人之托,我就是去押個鏢當個護衛。”顏清月輕描淡寫道。

“你剛想決定去梁國就有人來找,是不是有點太巧了?”王嫣然皺了皺眉,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顏清月雙手背在身後,仰起頭對天感歎道:“大概,這就是天意吧……”

王嫣然:“……”

王嫣然嘴角一抽,痛心疾首道:“顏清月,你可是長點心吧。”

“我心裡自是有數,你不必多慮。”顏清月微微一笑。

不知為何,聽見顏清月這麼說,王嫣然整顆心便平靜下來。

“對了,我準備去煮粥,你要喝點嗎?”顏清月開啟另一個話題,她頓了頓才繼續道,“就當是我給你的謝禮。”

“好啊!”王嫣然心裡美滋滋的,顏清月的便宜隻要能占一點兒,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億,這便宜可占大了!

“那你先接著練功吧,我去借個廚房,我煮好就叫下人給你端上一碗。”

“成!”

……

白狐醒來時,一張臉直接懟入他的眼中。

白狐:一覺醒來,倒也不必這麼刺激。

“你醒了?”雙眼纏著黑稠的女子一手撐在床榻上,身子彎曲,從旁看來是非常曖昧的姿勢。

如此近的距離,白狐避無可避,隻能不自然地彆開臉:“嗯……”

顏清月若無其事地離開床榻:“給你煮了粥,喝點吧。”

白狐順著顏清月手指的方向,瞧見支起的一個小桌。小桌正中央,架著的通身漆黑石鍋,石鍋下麵是燃燒的煤炭。而石鍋的右側,則是一隻裝著湯匙的空碗。

白狐從床上下來,坐到小桌旁,伸手揭開石鍋上黑色的蓋子。一股濃鬱的米香爭先恐後的湧出,他不禁喉頭微動。

“都是你的,吃吧。”顏清月隨手撈了個凳子,同白狐一道在小桌旁坐下。

白狐伸出右手,食指往上微微一挑,粥便騰空從石鍋湧入碗裡,剛好盛了一碗。

沒有猶豫,他挖了一勺粥放入口中。

他眼前一亮。

明明粥中隻有煮爛的白米和星星點點的蔥末,但粥到嘴中的味道除了米香,還有恰到好處的鹹味兒,以及綿長的鮮美之感。

很快,一石鍋的粥都被白狐解決完了。

白狐從袖中拿出一疊方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動人的雙眸滿足的眯起。

“我有一位故友,也喜歡喝我煮的粥。”顏清月的聲音從他身旁響起。

白狐眼神微動,卻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顏清月說著。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顏清月輕歎一聲,並沒有繼續提及往事的意思。

“你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還不知道如何稱呼?”顏清月話題一轉,纏著黑綢的雙眼對向白狐。

“我叫……”白狐一愣。

我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