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這完好無損的馬車,以及完完整整的七位兄弟和八匹馬,便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這雷霆帶來的威懾之力還未散去,導致鄭元武說話時依舊帶著驚惶。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莫不是這雷霆隻是針對馬車內的人?雖然,馬車從外表看卻依舊完好無損。但出於擔憂,鄭元武依舊問出了這句話。
千萬不要無人回應啊。
鄭元武在心中默默祈禱。
一隻纖細的手將黑色的幕簾掀開,轎子裡的女子雙眼被黑綢纏繞。女子一手扶著幕簾,抬頭定定對著馬車外道:“我狐狸沒了,誰看見了?”
“啊這?”鄭元武頓時一怔,定眼朝馬車內一瞧,卻見裡麵連一根狐狸毛都見不著。
“莫不是這雷,隻是帶走了這隻狐狸?”鄭元武疑惑道。
顏清月沒有回答,通過腦海中的投射,她發現外頭的一人一個都沒少。
正如鄭元武所說,天雷果真隻是針對這隻狐狸。
可是,為什麼?
明明天道意識是鄭元武用“祭舞——無跡”引來的,而天道也是自己凶的,狐狸隻是盤著尾巴默默坐在那裡,怎麼就被天道一波帶走了?
不對!還是有什麼東西變了的。
“盯著”腦海投影的顏清月發現,外麵的景物發生了變化。很顯然,自己的位置被天道移動了。
天道究竟是什麼意思?
祭舞——無跡,這支舞蹈從字麵意思理解,便是隱匿蹤跡的意思。鄭元武想要隱去前往梁國的蹤跡,或者說,是鄭元武背後的白星尋,想要隱去自己這些人去往梁國的蹤跡。
而天道憑空將這支押鏢的隊伍移動,莫不也是想要掐斷這支隊伍的線索?是怕被什麼人發現了嗎?
天道帶走了狐狸,莫不是這隻狐狸同白星尋想要隱瞞的人有關?
白星尋與天道到底在謀劃什麼?
“顏姑娘,要找找狐狸嗎?”鄭元武出聲詢問,打斷了顏清月的思緒。
顏清月微微沉吟,說道:“不了,這荒山野嶺的,咋們往哪兒找去?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誰知道天道把狐狸放哪兒了,若是天道誠心想將狐狸藏起來,又有誰能找到?
所以,現在隻能一切隨緣。
況且,被雷霆包裹之際,顏清月其實並不是很緊張,因為她並未察覺到雷霆中的殺意,因此她也不是很擔心狐狸的安危。
聽了顏清月的話,眾人再次啟程。
而這一路上一共停了七次,而鄭元武也燒了七次紙人。
待燒完七次紙人後,顏清月突然覺得有些不一樣了。自己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層薄膜,有種與這方世界隔開的感覺。
恍惚間,顏清月聽見了樹林的“沙沙”聲,以及蟲鳴的聲音。
這是,從鬼道裡出來了?
腦海中的投影中,一輪明月高懸天際,發出皎皎光華。而鬼道中,天空永遠是黑沉沉的,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
他們,確實已經從鬼道中出來了。
“什麼人?”車外,隻聽見鄭元武的一聲厲喝,一道影子從前方閃過。
馬車前方,赫然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墳包。
沒有想到出了鬼道,就來到死人的墳墓。但細細想來,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一顆金粒被顏清月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
這是鄭元武先前允諾顏清月的押鏢報酬,顏清月上路不久後,鄭元武便將金粒給了顏清月。
顏清月輕輕一拋,金粒便從下往上飛起,升到一定高度時,金粒便向下而落。
她手心朝上,輕鬆將金粒接住。
這動作來回反複幾次,倒顯得她百無聊賴。
小小的金粒在掌心滾動,冰涼的觸感從掌心傳來。
顏清月心道:來都來了,要不要給上住香再走。或者,直接把這金粒祭上,以表誠意。
這金粒可是死人的東西,顏清月可不敢多收。畢竟,陽間人也沒這福氣用這金粒,還是給死人用上才是值當。
先前,顏清月第一次與鄭元武在齊府見麵時,顏清月便覺得這“人”怪怪的。為了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測,她有意將手覆上了鄭元武的手背。雖說這障眼法有點兒意思,但鬼魂之流終究與活人不同。果然,她親手一查,便探出這鄭元武不是個活人。
故而,顏清月當時隻收了一顆金粒表示是個意思。
“顏姑娘,我和兩位兄弟去看看。”鄭元武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不必了,你們在這等著,我去。”話音未落,顏清月一掀幕簾,一步跨出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