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言走的那天,許願和謝景初來送他。
秋初微涼的風帶著陣陣清香拂麵而來,吹得人十分愜意。今天機場的人格外的多,多數都是來送人的。
許願雖然嘴上大大方方的說著一些毫不在意的話,心裡其實還是有點舍不得的。
從小打打鬨鬨這麼久,突然離自己那遠,定是不習慣的。雖說水城離京城也不近,但都是在國內,假期說回來就回來了,這次跟以往一點都不一樣。
眼見上機時間就要到了,許願突然叫住許伯言。
“哥”
“今年過年回來嗎?”
許伯言一臉受寵若驚,吊兒郎當笑道:“喲,臨走前還能聽到妹妹叫一聲哥,這走的也太值了。”
剛剛還流露出來的一絲不舍蕩然無存。
“今年還真不一定能回來。”
機場廣播裡響起機械女聲,前往xx的旅客請注意,您所乘坐的xx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x號登機口上飛機。祝你旅途愉快。
“走了,謝景初,照顧好她,你要是欺負她我立馬回來。”許伯言莞爾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謝景初淺笑:“放心,不會給你回來的機會。"
許伯言微微點頭一臉意味深長,卻沒說什麼,隻是對許願說:“好好保護自己的人身安全。”
許願:“這是法治社會。”
好妹妹,可彆怪我沒提醒你。
許伯言審視這兩人。
謝景初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長長的大衣微微垂在筆直的小腿處。往上看......此刻他的眼尾帶著一絲......威脅。
許伯言:.......
許願則穿了件淺灰色的衛衣,一條白色休閒褲。
......彆說,還挺般配......
廣播又催了一次,許伯言跟他們道了再見就走了。
“謝景初,你說他怎麼突然要出國。問過他好多次,他就是不願意說。你知不知道啊?”許願轉身跟上謝景初問道。
“你真想知道。”
“想。”許願眼巴巴望著他的側顏。
謝景初垂眼看了一眼小兔子,收回目光,緩緩開口:“為了一個人。”
許願看著他,眼睛瞬間亮起來:“男生還是女生......”
話還沒說完,帽子就被人拉了起來。
片刻愣神。
毫無預兆撞上他的眼神,許願眼神躲避,卻避無可避。
她甚至可以看見他眼裡倒映的自己。
謝景初鬆了提著的帽子,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想什麼呢,看路。”
許願回過神,看見麵前的門:“謝謝。”
“跟我不用說謝謝。”謝景初說完便繼續往前走。
他刻意放慢腳步,卻發現小兔子還在門前站著:“兔子小姐,想做機場門口的吉祥物嗎。”
“來了。”許願小跑到他身邊。
繼續問剛才沒說完的話:“那個人是男是女啊。”
“男的”
“啊?男朋友嗎?”
她聲線本就輕,清透又乾淨。這會兒小兔子的聲音小小的卷進他的耳邊,很舒服。
謝景初憋著笑:“對啊。”
許願滿臉天真無邪竟認真思考起來,喃喃自語道∶“怪不得不願意告訴我,這又不是什麼壞事,愛情這東西無關性彆,有什麼不好說的。要是告訴我,我一定全力支持他......。”
隨後又微微凝眉,碎念念道:“不過還是有點難辦,也不知道爸媽接不接受,我得給她們打個預防針,好好說道說道。”
說完就準備掏手機。
謝景初也沒想到她真的當真了,忙製止了她:“真打啊?”
“不然呢,還能有假。”
“你不問問他男朋友什麼樣?”
“也對哦,那他好不好看?”她突然拉住謝景初的衣角,眼睛亮亮的。
地下車庫光線陰暗,許願看不見他眼裡的壞笑。
“好看,她有一頭長發。”
“長發美人受?”那雙杏眼炯炯發亮,激動道。
謝景初一直憋著笑,聽著話輕輕挑眉。
這小腦袋瓜,每天都在想什麼呢......
“穿裙子。”
“女裝大佬?原來我哥是自己彎的。”許願恍然大悟。
“然後呢,然後呢?”
“跟你比的話,我覺得她沒你好看。”
“誒?他不是男生嗎?你怎麼拿我作比較啊?”
謝景初怔了一下,然後“噗哧”一聲,輕笑出來。
許願才反應過來,鬆了拉著他的手,錘了他一下:“謝景初!你騙我!”
他好像真的覺得好笑,胸膛直發震。挨了她的拳頭,反倒開始裝柔弱。
“嘶~好疼,下手沒輕沒重。”他裝著樣子捂住腰。
許願急忙低頭查看:“我沒用力啊。”
她拿開他的手,想替他揉揉:“還疼不疼了?”
“疼,特彆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
許願深信不疑的抬頭,本以為會看到痛苦臉,沒想到又被耍了。
陰險,太陰險了。
“謝景初!”
“怎麼了”某人明知故問。
“兔子急了,也是會跳起來打人的。”
空曠的車庫,傳來他們的打鬨聲。
坐上他的車,許願輕輕瞄了一眼認真開車的謝景初。
她是千想萬想,也想不到,他是這樣的人。
溫柔嗎?確實溫柔。
儒雅嗎?那還是算了吧。
“謝景初。”
“嗯。”
“跟我說實話。”
“你想聽什麼實話。”謝景初抽空轉頭看了一眼她。
許願懶懶打了個哈欠,為了送許伯言,起了個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