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各個學科之間互相交叉,醫學、生物、計算機科學等學科之間聯係緊密,也就意味著要學習的知識更多且麵廣。醫學生的出路更多更廣,不僅限於醫院。
陳媛考慮的是讀博還是本科就業?本科生就業市場不青睞,尤其是醫學生,最好是博士生。醫學生本博連讀是八年,但陳媛隻錄取了本科,沒拿到本博連讀。這樣的話,陳媛想讀博必須保研或是考研。如果能夠保研讀博,就可以拿到獎學金,學費不愁,基本生活費有保障。自己保障自己是可以。本科生想進三甲醫院,學曆最低也得是碩士。可讀碩士的費用可不低,而且學校從明年開始,碩士生不再提供宿舍,隻保證本科和博士生。就意味著又多出一項費用——租房。出國讀書是許多學生的選擇。但是,讀碩士和出國都不在她能接受的範圍內。
陳媛家兩孩子在讀書,兩份費用,爸媽怎麼負擔?而且三年後,陳銳也要讀大學,未來可以出國深造…。
還有一點,陳媛感覺陳銳的能力太強,他一定能夠有所作為,他的成就遠遠地在她之上。她不是要放棄自己,而是要儘快獨立強大起來。這樣才能成為弟弟的後盾,她要掙錢。也可以減輕爸媽的負擔。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是績點,成績好出路才更多。
陳媛稍微整理好從家裡帶來的東西,便坐下開始學習。學校的課程表已經出來了,下周正式開課。雖說是一個學期,其實沒幾周時間,九月五號開學,然後是一周的新生熟悉校園的活動,九月去掉一半。十月剛開始就是一周假,去掉四分之一。隻有十一月和十二月是完整的學習,接著一月得開始期末考試了,考完放假,這個學期結束。
對於渾渾噩噩的孩子來說,眼一睜一閉一學期沒了,然後就是各種掛科補考。對於用功的孩子,是時間不夠用。
陳媛在選完課程後,本來信心滿滿就掉了一半。《醫用高等數學》《醫用物理學》《醫用基礎化學》…她腦殼痛。她輕輕拉開書桌前的椅子,坐下啃書,這是唯一的方法。
中途她擠出點時間吃晚飯,回到宿舍後繼續啃書。金蟬到九點多才回宿舍,回來洗洗就躺下了。她想和金蟬說兩句,可是看金蟬似乎和誰在賭氣的模樣,她也作罷了。
*
大學生活正式開始了,陳媛的規律作息簡單機械。課堂、自習室、圖書館、食堂、宿舍。早上上課或自習、中午吃飯、午休、下午上課或自習、吃晚飯、晚自習、結束一天的學習休息、雙休日學習…。金蟬笑話陳媛就是台學習機器。
中秋是周五,放假。她雖然想弟弟和爸媽,但是她不想打亂學習計劃而沒有回家。她和爸媽平時手機聯係,弟弟回家後才能和姐姐聯係。中秋當晚,他們一家子通過手機一起團圓了。這是陳媛第一次離開家人單獨過中秋。起先她以為他們又不是隔山隔海,沒那麼矯情。可真到了那一刻,在手機裡看到爸媽弟弟的臉時,她的心裡有些落寞。
在食堂吃過晚飯,回到宿舍門口,金蟬正好推門出來。她不由分說挽住陳媛的胳膊往外走。
“走,悶一天了,出去賞月。”
“羅和任呢?她們呢?”陳媛的手指著605。
“拖不動,兩個書蟲。”
羅敏嬌和任曉月以及陳媛是一個類型,書蟲。她們宿舍的另類是金蟬。可此時的陳媛也正巧想出去透透氣。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皎潔,高傲地掛在漆黑的夜空中。銀白色的光芒灑向大地樹梢,萬物都籠罩其中。立秋已過,涼爽的微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聲。她們來到操場,兩個人互相挽著前行走在月光裡。
“真美呀,月光下的校園。”
“是啊,校園的夜色。”
“你吃月餅了嗎?食堂有賣的。”
“沒,那種不好吃。改天我回家帶我們這裡的特色月餅來,可好吃了,是芝麻椒鹽味的。”陳媛在食堂看見有賣月餅的,一下子就想起媽媽常買的那種月餅。
“陳媛,你下周必須回家。”
“好。”
秋蟲低吟,桂花香氣四溢,空空的操場上三三兩兩的人。
“陳媛,你看,那是月桂樹嗎?”
“嗯,好清楚哦。”
兩個人誰也沒往前看,都是昂著頭望著那輪明月前行。
*
此時,操場的邊緣上正坐著一排人,楊東明、吳世凱、梁浩然和崔琛陽。他們也正‘舉頭望明月’,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已經靠近。草地上腳步輕輕,等楊東明聽到聲音扭過頭,她們已經近在咫尺。提醒來不及了。陳媛的腳尖踢到他的屁股,她收不住身體直接趴了下來。
楊東明想伸手扶住她,隻是在刹那間,他怕扶錯‘地方’,幾乎是本能地他背過身去背對著陳媛,弓起身體伸開雙臂扛住了她。
啊!
還有一個,金蟬。啊!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那頭的三個人,吳世凱、梁浩然、崔琛陽詫異地將目光從月亮轉向這邊。咋滴了?楊東明的背上突然多出了兩個人?‘舉杯邀明月’怎麼還‘對撞成三人’?
金蟬看清了前麵之後,咯咯地笑了起來。
“楊東明,鬼鬼祟祟地蹲那兒乾嘛?”
倒是吳世凱動作敏捷,他迅速地從地上爬起來,繞到跟前,一把扶起金蟬。
“我們哼哼哈哈四將早就坐在這裡。”梁浩然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
“你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倆正常從那邊過來的。”
“黑咕隆咚的坐著乾嘛呢?”
“賞月。”
“賞月?你們也不吱聲啊。”
“嗯,請教,怎麼吱聲?”
他們吵吵鬨鬨的,隻有陳媛和楊東明沒有說話。楊東明擔心陳媛。剛陳媛摔倒時沒什麼,他接住了,可金蟬緊跟著摔倒在她身上後,她的頭被金蟬的胳膊或是部分身體衝撞後,又再次撞到他。她蹲在他的旁邊,捂著嘴,他焦急地望著她。
“受傷了嗎?”他聲音充滿了關心。
陳媛搖頭。她的嘴唇磕到牙齒,牙齒磕到…。她注意到楊東明穿著一件圓領T恤,她剛牙磕到他的脖頸處?簡直暈!她舔舔嘴唇,沒磕破。為什麼嘴裡有血腥味?還有彆的氣味…?
金蟬這才注意到陳媛還蹲在地上,她趕緊上前去,“怎麼了陳媛?”
陳媛醒悟過來,自己還蹲在地上,連忙站起來。楊東明也跟著站起來。借著月光他看清了陳媛的右邊嘴唇腫了起來。
“哎呦,陳媛你嘴唇腫了。”
“哦,沒事。”
“楊東明,你脖子流血了。”
大家一起看向楊東明,可不,那裡有幾個牙印,正在滲血。
“沒事。”他看著陳媛。
大家也一起看著陳媛腫起的嘴唇。
“沒事。”陳媛尷尬得恨不得鑽地縫。難怪她嘴裡會有血腥味,是他被她咬受傷了。
大夥又瞅瞅楊東明。
“放心吧,我斜方肌、肩胛提肌、頭夾肌…結實著呢。”
“還是學醫的踏實,就是撞散了自己都能重新組裝起來吧。”
“走吧,一起到去校園咖啡店坐坐,我們是選日不如‘撞日’啊!”吳世凱渾身的幽默細胞都活躍起來。“賞月賞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有用。”
“不是賞月的功勞,是天黑。沒見著古時候劫道的都是趁月黑風高嘛。”
“哎呦,你們這幫人真是一點情調沒有。說是賞月非扯上劫道。”
哈哈哈,大夥都樂了。走吧,雖然陳媛彆扭,但現在不去更加彆扭。一行人邊走邊聊,吳世凱和金蟬並肩而行,看樣子被吳世凱的幽默逗得前仰後合。忘記了同伴陳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