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書!”金蟬誇張地攤開雙手,一臉質疑,陰險地說道,“還是在看人?”
任曉月笑著替陳媛解圍,“小胡子生產,都幫不上忙,你乾嘛非得找陳媛啊。”
“就是,我又不是助產士。”
陳媛甩給金蟬一個白眼,轉頭,親切地挽住任曉月。走,我們好,我們不理她。總算有一個貼心人。
她們吃過飯,任曉月為媽媽買了包子和小米粥。等她們再次回到貓狗舍時,發現蔡娟正從貓舍門簾往裡麵瞧。大概是聽到她們的腳步聲,蔡娟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此時的她,眼眶濕潤。
“小胡子生了三個小寶寶。”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哇,姑娘們迅速圍了上來。湊近後,就聽到小貓們弱弱的叫聲。小胡子正在舔著它的寶寶們,兩隻和小胡子一樣是黑白花色的,一隻是灰溜溜的顏色。哇,好小啊。金蟬自告奮勇上前一步,“我來,起名字我最拿手。”
灰色的就叫灰灰,另外兩個按照體型分彆叫大花、二花。
“哇,這名字起的…,何止拿手,簡直拿腳!”陳媛複仇,痛快。
“媽,你吃飯,我們來弄。”任曉月把包子和粥遞給蔡娟。
蔡娟起身接過,退到一旁,讓孩子們好好看看小小胡子們。這麼小的貓她們真沒見過,小小的,連眼睛都沒睜開,就隻會喵喵到處拱。
“哎呦,好小呀,還沒有我一個手掌大。”
“哇,快看這粉色的爪爪。”
“還有鼻子。”
“好可愛呀。”
“能摸嗎?真想摸摸。”
“不能,據說沾了彆的氣味,媽媽就不要娃了。”
“是嘛,這麼嚴重?”
她們圍著小胡子一家,嘰嘰喳喳。蔡娟看著她們。
“三個娃,怎麼辦?”
“不怕,有我們呢。”
“對哦。”
蔡娟看著她們稚嫩的肩膀,柔弱的身體,眼淚不知不覺地噙在眼眶裡,一股力量積攢在了她的胸腔內。
“回去吧,你們都耗了一下午了,回去晚自習看書吧。有我來照顧它們。”
“好,辛苦阿姨了。”
“那我們先回去了。”
蔡娟送走了女兒她們後,又重新查看了小胡子一家。她感覺應該重新把窩裡再重新墊一些東西,讓窩內乾爽些。想了一下,她回去取了一件不穿的秋衣秋褲給墊上,把換下來的藏墊子扔了。她現在已經住在食堂分配的宿舍裡,和‘大嗓門’夏姐一起住。
她又喂了小胡子一些牛奶,然後才離開。這之後,她每天至少兩次看望照顧小胡子一家,有時間的話,會跑三趟。小貓大概一年左右就成年了,小胡子一家健康,她樂意付出。
因為有了三隻小小胡子,課餘時間金蟬任曉月和陳媛就約著一起去看小貓。小貓是一天一個樣,叫聲越來越響亮。灰灰好辨認,難辨認的是大花和二花。因為金蟬起的好名字,在大花和二花稍微大一點體型差不多的時候,兩隻花就傻傻分不清了。後來統一叫一個名字--你是大花還是二花。名字有些長。
任曉月在朋友圈分享著小小胡子們的一切。那粉紅的嘴唇粉嫩的爪爪奶聲奶氣的叫聲漸漸吸引了許多眼球,同學們傳遞著愛心,小胡子是‘豐衣足食’。帶著貓狗舍的一群‘小夥伴’們跑進了‘共產主義’的理想生活。本來是件正能量的事情,卻漸漸出現了反向發展。
去看小胡子的同學絡繹不絕,而且越來越多。甚至有大膽的同學開始抓出小小胡子們,在手心裡把玩。對小胡子發出的警告置若罔聞。他們拍照秀朋友圈,繼而又引發一輪新潮。
校園裡人和各種小動物之間一直相處和睦。殊不知母貓剛生完小貓的一段時間內,行為和性格會發生變化,如:不讓陌生人靠近,變得有攻擊性,時時刻刻注意幼崽等等。小貓沾染了陌生的氣味,母貓會發狂不安,就是連最親近的主人都不允許摸自己孩子。
小胡子警惕的盯著靠近的人們,發出陣陣嘶嘶聲警告,將三隻小貓護在懷中。然而它無法阻止一波又一波伸出的‘愛心’的手,最終它被逼迫伸出一隻前爪並露出鋒利的指甲﹍。隨後不斷有人被撓傷。
學校論壇上有人發帖稱,自己被貓撓傷,並附上了小胡子一家的照片。有好幾個人跟帖,自己也被這隻惡貓撓了。
任曉月發現了論壇上的帖子後,立刻大聲疾呼:如果你真的愛貓,那麼請尊重它的習性。母貓護崽是天性,請大家文明愛貓!
兩天後蔡娟下早班,帶了一些食物去小胡子那裡。首先她在任曉月她們為它準備的戶外貓舍裡沒找到小胡子,小貓們的叫聲好像來自大貓狗舍。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還搬家了?蔡娟彎腰去查看大貓狗舍,果然小胡子一家縮在最裡麵的角落。
“小胡子,來,吃飯咯。”蔡娟把帶來的飯菜肉放到門口。蔡娟一直是這樣喂貓,小胡子聽到她的呼喚聲就會過來。
可小胡子見到有人來立刻緊張地坐直,渾身的毛發炸毛瞳孔擴張並晃動尾巴。蔡娟見狀往後退了幾步遠。小胡子仍然沒有放鬆警惕。蔡娟作罷,準備離開。可是從她到達後有大概五六分鐘的時間裡,有一隻花一直沒動沒叫,側身躺在媽媽身邊,肚皮沒有起伏。蔡娟又緊盯了一會兒,現在她能確定,有一隻小貓死了。那隻小花的肚子癟塌,口鼻處有血漬。
怎麼回事呢?是幾個有‘愛心’的人,投喂了小胡子無法拒絕的貓條,騙出小胡子後,捉了一隻花。小胡子察覺後,毫不留情地凶猛地撲了上去。‘愛心’人被嚇得扔出手裡的小貓,幾個人在一片混亂中踩中了小貓。
蔡娟心疼的咧嘴,得先想辦法把那隻小花弄出來。她一個人肯定不行,小胡子的狀態太差,明天約上孩子們一起來。
第二天,當蔡娟她們再次來到貓舍時發現小胡子一家不見了。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它們出現。任曉月和金蟬以及陳媛彆提多難受了,就像失去了一位朋友。辜負了一位信任、依賴你的朋友一般,無限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