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嗯…”
四目相對,眼淚含在眼眶裡,關心的話語就在唇邊。
“你…就是再讀幾年,我也能供得起。”周子鈺脫口而出。
說完這句話她們都愣住了,然後反應過來不約而同又笑了。這是在咒周子涵大學不得畢業嗎?繼而是四行眼淚。周子涵從心底湧出一股莫名的感動,同時生出的是一股力量,“嗯…”
周子涵看著姐姐離去的背影,她同樣鼓足勇氣不再猶豫終於喊了出來,“…姐…,”
這一聲姐,讓周子鈺收住了正要下樓梯的腳步,回過頭。
“姐,”周子涵又喊了一聲,那是從心底發出的呼喊。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支吾吾地,“下次湯裡多少放點鹽啊。”
周子鈺撲哧笑出聲來。
“嗯,我走了。”
“嗯,姐姐。”
周子鈺再不敢多待一秒,她蹭蹭地跑下樓跑出了宿舍門,躲進了一處角落裡。才敢任由眼淚肆無忌憚地流淌。
從這晚開始,折磨周子涵好久的失眠好轉了。整個人的狀態是翻天覆地的變化,學習困難明顯減少並逐漸應付自如。她完全有信心按期畢業。
天氣逐漸轉暖,春天來了。夏淑蘭在周子鈺工作後,經濟大有好轉。周子鈺的所有掙的錢除去自己的必要的開銷後,全部上交給夏淑蘭。小店的收入穩步增長。周濤工資月月按時發放,平時吃藥和偶爾的一次生病住院,都有醫保。周子涵在學校花費很少,都沒怎麼買衣服逛街啥的,一門心思學習。
夏淑蘭一下子輕鬆了。還有更加另她意外的事。就是兩個女兒的關係。周子鈺雙休日總是擠出半天時間去妹妹那裡,大包小包地往妹妹那兒拎。如果周子涵回家,星期天下午周子鈺一定會送妹妹去學校。
夏淑蘭看著女兒,心底隱隱作痛,她明白那是破繭成蝶的成長,隻是代價太大了。女兒的秘密將是她永遠的痛,是一根紮在她心頭的刺,不能去觸碰。哪怕隻是風吹草動。她有時候發狠想去找那個混蛋,可是上哪兒找去?還有萬一毀了女兒的名聲怎麼辦?隻得忍。
夏淑蘭大概在四月份左右去了媽媽家,把承諾了許久的地暖給媽媽安裝上了。這個季節安裝正好,不是旺季人不多,可以安心挑選,價格也公道。要是在下半年旺季安裝會吃虧,因為馬上要到冬季,想要儘快用上,就沒時間挑挑揀揀了。而且應季的東西就是貴。
媽媽的臉那是笑麵如花,整個人是精神煥發,恢複了往日的傲氣。她打電話給夏淑芬,讓她把電火桶拿走,她家沒地兒擱。
好了,現在好了,一切都恢複到從前了。她在安裝地暖的前一天打電話給夏淑芬,讓她拿走這個‘怪物’,一刻都不能等,立刻拿走。不然就扔外麵。她家要裝地暖,得騰出地方。
夏淑芬氣得差點扔電話。夏淑芬怎麼拿啊?扔了又可惜。這個電火桶不重,可是有點大。叫上陳平一起去?但她不想讓陳平知道這事,所以隻能自己去拿。她快到媽媽家時,看到路邊的共享電動車,靈機一動。就掃個單車,騎車去吧,把這個‘怪物’馱回家。
夏淑芬到了媽媽家門口,那‘怪物’被嫌棄地丟在媽媽家門外。爸媽正在熱情地招呼安裝地暖的工作人員。
“師傅,我小女兒可是孝順喲。我們老人家是怕冷,我小女兒就非要給我們裝。”
“你們可得給我們裝仔細嘍。”
“老人家,你們放心。這個裝好了你們就不怕冷了。”
“哎呦,可謝謝你們。”
老太太慢悠悠地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夏淑芬。她用腳尖踢了一下地上的‘怪物’,衝著夏淑芬努努嘴,就扭回頭繼續招呼地暖的安裝師傅。
“師傅,管子接頭可得接牢固,聽說會漏水。”
“放心吧,老人家,這都是需要包裹材料的。”
“哎,好。”
“媽﹍”對著媽媽冰冷的背影,夏淑芬到嘴邊的媽媽這兩個字,被吞回去了一個。得了,走吧,媽媽是她和電火桶一個都不想看到。她扛起‘怪物’扭頭就走。
“哎喲,師傅你們喝水嗎?我忘記給你們泡茶了,快,老頭子﹍”
身後傳來了媽媽招呼聲。雖說是司空見慣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心裡還是彆扭啊。人隻分為兩種,有用和無用。
雖然已經開春,但這個城市經常會出現在春天裡‘凍死’的日子,即倒春寒。這個‘怪物’到了夏淑芬家,可是變身成為寶貝,取暖、拉高室內溫度。尤其是夏淑芬,她每晚都把腿放裡麵,再蓋條毯子暖烘烘的,她的右腿疼痛緩解了不少。每晚坐在電火桶裡,看看最新的毛衣編織方法以及款式,邊等陳平下班,一點都不冷。沒這‘怪物’之前,她隻能早早窩在床上。但是非常不方便不舒服。後來還發現電火桶可以烘乾衣服。早春陰冷的天氣,衣服總是感覺潮濕的。現在好,全甩進電火桶裡烘乾,連烘乾機都省了。
空調是有一台,在自己房間裡。就她一個人在家,還開空調?這不是糟蹋嗎。那家夥跑起來,電表都在飛,然後就是錢在飛。不行,扛著凍。
現在有了‘怪物’,生活質量蹭蹭地上了一個檔次。而且她在使用了幾晚之後,特意下去查看了電表。嘿,真不費電。這回她是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