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張家棟見到長輩就心慌。
“快請坐吧。”
“啊﹍謝謝。”張家棟站在沙發前縮手縮腳的,“不早了,我不打擾了。改天正式來拜訪。”張家棟不是不想留下,而是衣服有些臟。再說自己也喝了不少酒,酒臭味重。
“哦,這樣。那陳媛,送送。”
“哎。”
“好的。”
“那,阿姨,再見。”
“哎。走好啊。”
陳媛和他一前一後出了家門,走出小區。
“陳媛,你怎麼走?去哪兒?”
“我今晚就在這裡陪金蟬。”
“那行。我先回去了。”
“好的。今晚真謝謝你。”
“哪兒的話,樂意效勞。走了,再見。”
“那你打個車回去吧。”
“行。你回吧。”張家棟朝陳媛揮揮手。
張家棟急得跑回去,因為剛才背金蟬的時候,不知道是口水還是吐的?全灌進了他衣領裡,順著脖子流下去了。
他並沒有打車,準備跑回家去。他現在渾身都是力氣,不知道為什麼。他邊跑邊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太好笑了,他幾乎笑出了聲。他想可能是喝多了。
張家棟一個人住,雖然在一個城市,但他不和父母住在一起。這樣大家都自由。爸媽經常過來,給收拾收拾送些菜必須品什麼的。
他回到家裡先洗澡,然後順手把臟衣服也洗乾淨。如果不及時清理,怕被爸媽發現,肯定會數落他。他拿起臟衣服時,總覺得衣服上似乎有股獨特的香味(還能有啥味?吃過燒烤店的都知道,那是煙熏火燎後的味道唄。另外還有些嘔吐物的味道,是比較獨特。)。把一切都收拾利索後已經快十二點了,他躺在床上,依舊無法平靜無法入眠。隻要一想到能讓金蟬出糗,他就樂不可支。他的車還放在唯美,好,太好了,明天去拿車,一定要在金蟬麵前晃悠。看看她是什麼反應。一想到這兒,更沒法睡了。已經深夜兩點了,乾脆起來看書或是聽聽音樂。一直折騰到三點多,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早上按時起床,上班。他坐在辦公室裡不停地看時間,奇怪,今天所有的鐘表都不走了嗎?好不容易熬到十點十分,他迫不及待地打車到了唯美。這個十點十分是張家棟精心推算出來的,十點十分之前,好像有點兒早,十點十分之後又遲了。
金蟬無精打采地坐在診室裡,雙手扶著太陽穴,頭疼。昨晚真氣人,竟然喝醉了。隻記得進了燒烤店,後麵就斷片了。唉,有沒有出糗啊?她又看了一眼手機,陳媛這丫頭還沒給她回信,哼,就她最忙。她把手機往桌上一扔。唉,去倒杯熱水,頭疼。
金蟬起身去拿杯子,路過鏡子時掃了一眼。哎喲,一張憔悴不堪黯淡無光的臉,因為頭疼,早上都沒化妝就跑出來了。她揉揉臉,一會趕緊梳妝打扮一下。
飲水機就在一進門的右手邊,左手邊是接待的吧台。
金蟬走到吧台邊俯身扒在吧台台麵上,頭枕在胳膊上,準備和護士詢問一下今天的工作咋樣。這時,門被推開了。
“您好,有什麼需要嗎?”見有人進來,護士孫甜甜立刻起身並熱情服務。
金蟬因為宿醉動作明顯慢半拍,她枕在胳膊上的頭也側了過來。哇,是張家棟。
張家棟第一眼看見金蟬,好像愣了一下。
“哦,你們好。我是來取車的,我昨天停在這裡的。”
話是解釋給金蟬說的,可他眼睛卻看向小護士孫甜甜。
“啊?”孫甜甜懵圈。有人把車停在店裡了嗎?取什麼車?
“嗯,嗯。”金蟬站直了,一手製止了孫甜甜繼續發問。然後另外一隻手連同手裡的杯子對著張家棟說道,“好好,你取吧。”
接著,她無心戀戰,轉頭逃回診室。哢嚓,就把門關上了。嗚呼哀哉,要命了。昨天﹍唉,不提了,反正也沒記得多少。可今天這副慘模樣竟然又被他撞見,他第一眼看見自己的時候,那副表情﹍沒驚掉大牙。咋辦?不活了。她在診室裡背靠在門上,手裡端著個空水杯,捶胸頓足。
十分鐘後,精神錯亂的金蟬恢複到正常水平。切,沒啥,他算老幾,瞧見就瞧見,出糗就出糗。
咦,人走了沒了?她把耳朵緊貼在門上,注意外麵的動靜。聽了半天也不敢確定人走沒走,轉念一想,怕啥,自己家門口呐!於是她壯著膽子,呼啦一下,打開了門,出去倒水喝。
一切正常,倒是開門發出的響聲把孫甜甜嚇了一跳。
“金醫生。”
“嗯,那個﹍人走了?”
“哦,走了。”
哦,金蟬放心了。
“哦,沒什麼,你忙吧。”
金蟬端著一個空杯子,另一隻空著的手好像很悠閒很若無其事地甩著,在門口轉悠了一圈後,回到了診室。快化妝,一天不美都不行啊。她正在給左眼化眼線的時候,外麵的孫甜甜好像在與人說話。大概是有客戶來了。嗯哼,馬上完工,一個美少女就要誕生了。就在這節骨眼上,一張她最不想見到的臉出現在門口。張家棟,又回來了。
金蟬化眼線的手一哆嗦﹍。
她趕緊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把桌麵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的掃進抽屜裡。然後端正坐姿,儘顯強者風範。
“嗯?還有什麼事?”
張家棟笑了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
“我能進來嗎?”
“嗯。”
張家棟的笑容好像有點兒邪性。
“呐,”張家棟邁開大長腿兩步徑直走到金蟬的辦公桌前,探身將一個盒子放到金蟬麵前,“這個解酒護肝效果好。”
說完,他退後一步,擺了擺手,“再見。”笑著再倒退一步到門口,轉身離開了。
金蟬納悶,覺得哪兒不對勁。
她打開盒子拿出一瓶解酒的飲料,擰開瓶蓋,噸噸噸喝完。砸吧砸吧嘴,嗯,還不錯。行,收下。她拉開抽屜準備把飲料放進去,忽然想起剛才亂七八糟的堆放,現在整理一下。抽屜裡的化妝鏡正對著她,如實地反應著主人的‘美貌’。她瞧了一眼,瞬間懵了。
有沒有搞錯?
沒錯!鏡子回答。
她左眼的眼線飛出去了好遠,應該是剛才手哆嗦造成的。難怪那家夥的笑容那麼邪性!嗚呼,金蟬氣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