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們一起吧?”王笈鈴哆哆嗦嗦地說:“他會不會埋的是炸藥啊,咱們村裡人對他都不好,他會不會要炸掉咱們村啊?”
伊曼指了指剛才伊大富藏身的地方說:“那邊位置太小,兩個人擠不下,很容易被過路的人發現。要是我被發現,你也跑不了。誰知道他有沒有幫手。”
“啊,他還有幫手?”王笈鈴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又往下埋了埋身子說:“那我在這裡看著你。”
伊曼敏感地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她不想讓王笈鈴摻和進來,好說歹說讓王笈鈴回家裡去。
好在她們走的不遠,伊曼可以看到王笈鈴走路搖搖晃晃的手電筒。
等到到家,手電筒在王笈鈴的家門口閃了閃,算是給伊曼一個信號。
伊曼輕輕吸了口氣,貓著腰蹲著一點點往池塘那邊挪。
池塘冰麵比路麵看的清楚,伊曼摩挲著很快找到伊大富藏東西的地方。她把上麵蓋著的雜草和碎石扒拉開,冰水刺的手上的皮膚很痛。
她把棉襖袖子挽起來,東西埋的很深,她不想打濕唯一的棉襖。掏了半天沒掏到,她乾脆一狠心,把棉襖脫下來,將整個胳膊伸進去。
冰水一開始是冷的刺痛,胳膊在裡麵時間長了,竟會慢慢發熱。伊曼大冬天急的腦門也出了層薄汗,終於在她精疲力儘之前,摸到一個錢包大小的玩意。
她把東西掏出來扔到一邊,瘋狂地搓著發燙的手臂。免得會凍傷一整天手臂。
等到緩的差不多了,伊曼來不及看“錢包”裡的東西是什麼,揣到兜裡就往漆黑的乾蒲葦裡鑽。
白主任的家要穿越池塘,伊曼不敢直咧咧的從冰麵上走過去。哪怕白天走過無數次,在這樣漆黑的夜晚,她總覺得會有人從四麵八方盯著她。
這樣的感覺既陰森又詭異,伊曼躡手躡腳地往北麵距離池塘最近的人家房屋走去。
那邊房屋前麵有個丁字路口,偶爾會有棋迷在路口不管天寒地凍會對弈幾局。有時候甚至能打到天亮。
伊曼前腳走過去,沒發現後腳她剛離開的地方找過去。
她來到丁字路口,下棋的人果然還在這邊。他們背後的路上,有一家小商店,賣的是散煙。半夜伊大富饞煙的時候會讓伊曼敲窗戶叫醒人家買煙。
一來二去伊曼跟路口下棋的人也熟了。她拍拍棉襖,如同往常過來一樣,從下棋的人身邊走過去。
她神色鎮定,走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後麵有個人問其他人:“大半夜,她要乾什麼去?”
下棋的人有的知道伊曼家庭情況,不屑地說:“肯定是老子沒煙了。哼,家裡三個孩子,回回都是半夜她出來跑腿。晚了還能聽到罵她。”
對方饒有所思地望著遠去的伊曼的背影沒再說話。
伊曼順利通過這裡,背如針紮,她總覺得剛才看下棋的一個人見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早就認識她,而她根本就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對方。
伊曼加快腳步往白主任家裡去,她抬手正打算敲門,出門往院子裡倒洗腳水的白梅瑛發覺牆外頭晃悠一個腦袋頂,喊道:“誰啊?”
“是我,白主任,我是伊曼。”伊曼小手揣到兜裡死死按住那個“錢包”,心裡猶豫著要不要跟白主任說明此物的來源。
白主任打開門,笑著說:“怎麼了?是不是你爸媽又欺負你了?”
伊曼站在門口,張了張嘴,忽然後麵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白主任,知青點的兩個女知青又打起來了,要你去看看呢。”
一股寒意從伊曼後背滲了進去,她回頭看到剛才的那位陌生人。對方個頭不高,可以說是矮小,一張臉長得平平無奇不說,沒有任何讓人記住的地方。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跟在身後的!
伊曼咽了咽吐沫,鎮定地側過身,對那人點點頭。
白主任跟伊曼介紹說:“這是新來的知青,魯偉。”
伊曼笑了笑:“你好。”
對方也點點頭,忽然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說:“你不是給你爸買煙麼?怎麼跑到白主任家裡來了?”
伊曼歪歪頭說:“白主任白天讓我過來來著,我給忘記了。正好買煙看到白主任出來潑水,順道過來。”
白主任看看魯偉,又看看伊曼,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某名的緊張。特彆是伊曼,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小臉白慘慘的樣子。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更奇怪的事,本就不是什麼大事,魯偉卻說:“她說的是真的麼?”
顯然不是真的,是伊曼隨口編造的借口。
她緊張的望著白主任,唇角勉強帶著笑容。心臟狂跳,仿佛要從嘴裡蹦出來。
白梅瑛看向魯偉,皺著眉問:“當然是真的,有必要騙你麼?我倒是想問問,你對婦女之間的會談有什麼意見麼?”
魯偉表情控製的很好,他讓了讓身子說:“要不然咱們先過去拉架,然後你們兩位再談心?”
白梅瑛有身手,伊曼沒有。她已經察覺到魯偉的不對勁,拉過伊曼讓她進到屋子裡說:“那你先在這裡等我,我到知青點看一眼就過來。”
說著她特意強調一遍:“不要到處跑,天太黑了。”
伊曼握著她的手有點抖,感覺白梅瑛的手用力的捏了她一下。伊曼馬上明白白梅瑛也察覺出不對。她點頭說:“好的白主任,那我就不客氣了,先進到屋子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