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培芬心一橫,直接開口說:“有一份適合蠻易先生的工作,我正琢磨著請你幫幫我。”
伊曼簡直驚呆了,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麼?
“真的?”
伊曼心臟還在狂跳,她竟不知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氣。
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憐憫麼?這位阿姨真好好啊。
伊曼都要激動哭了。
聶培芬想到盧崇文說部隊婦委會需要思想老師,要求單身、年輕健康、能夠在邊疆待下去的。
她望著伊曼,這不是條件都很符合麼。
“能問問你是什麼學曆麼?”
伊曼說:“我是高中畢業生。”
聶培芬一拍手說:“那真是太好了。”她把部隊需要老師的情況跟伊曼說了,伊曼一口答應下來。
聶培芬難掩高興的神色說:“那我明天就跟部隊打電話把你的情況跟那邊婦委會的同誌說一聲。”
伊曼擔憂地說:“但是我...我要什麼身份過去?”按照她的認識,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去部隊的。她知道的最多的情況就是隨軍。
聶培芬說:“你放心,我把你發表的文章給婦委會的會長看看。‘蠻易’可比你想的還要有名聲,如果‘蠻易’先生要過去教學,想必會歡迎的。”
伊曼長這麼大還沒給人上過課,聽聶培芬的意思是要給當兵的家屬上課,這可不是簡單的事。
伊曼問她:“那我應該做什麼準備?”
聶培芬說:“我明天要去京市一趟,正好出去打電話問問他們。然後咱們在這邊把需要準備的手續做好。具體的我還得問問。到時候免不了你自己還得跟他們溝通。這件事不算我幫你,反而是你幫了我的忙。我那邊的好姐妹為這件事操不少的心,非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過去,要知道解決了,肯定會很高興。”
聶培芬幾乎把“求賢若渴”四個字捧到伊曼的麵前。
伊曼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既然那邊也需要她,那說不準是個雙贏呢。
“我大概一個禮拜以後回來,一個禮拜後你到我家來找我好不好?”
伊曼點頭說:“好,我一定會過來的。謝謝你,聶阿姨。”
聶培芬笑盈盈地看著伊曼,心想著,這聲“聶阿姨”叫的甜甜的。這是個招人喜歡的好姑娘。
從聶培芬家中出來,伊曼回到自己家中。
郝春麗一改對伊曼的態度,見她回來晚了還給伊曼留了小半碗苞米糊糊。
伊曼把二斤地瓜麵放到灶台上。郝春麗趕伊曼回下屋休息,站在門口說:“明天你早點起來做飯,你爸要出門。”
禮拜天不用去思想彙報,大清早懶人一個的伊大富出門做什麼?
伊曼這麼想也就這麼問:“我爸要乾什麼去?”
郝春麗瞅她一眼說:“你爸要出門,你也跟著一起。”
伊曼又問:“出門去哪裡?”
郝春麗不耐煩地說:“不遠,十來裡地。去了你就知道,彆廢話。”
她甩上門離開,伊曼坐在床板上久久沒有動靜。
十來裡地外有個同花村,又名光棍村。
這肯定不是好事,他們一定是有壞主意。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伊曼揉了揉狂跳的右眼皮,輕手輕腳地起來,把洋蠟頭點上,照著昏暗的燭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也許去找白梅瑛主任也是可以的。白主任畢竟是南關嶺的婦女乾部。大晚上雖然不好,也沒彆的辦法。隻要她在白主任家裡藏住一個禮拜,等著聶阿姨回來就好。
與其在乎一時的臉麵還不如厚著臉皮,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伊曼簡單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躡手躡腳地來到大門口,發現大門上落了把鐵鎖頭。
要說她家裡窮的家徒四壁,平時根本就不會落鎖,而且還要方便大隊乾部們時時刻刻家訪檢查,根本就不能鎖門。
這代表著什麼伊曼太清楚了,就是怕她會偷跑!
伊曼手裡挽著包袱,輕車熟路地來到牆根下麵。先撿起小石頭往王笈鈴家的窗戶上砸過去。
聲音不大,王嬸子睡覺輕,一下就聽見。
王嬸子在被窩裡坐起來,搖醒王笈鈴說:“你聽沒聽見窗戶響了?”
王笈鈴迷迷瞪瞪地聽了一會兒,果然又有一個砸窗戶的聲音傳過來。
“是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