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 “他這個低血糖已經不能算是普遍症……(2 / 2)

“你彆這樣!杉讀……”

“該哭的人是我吧?真的,咱們互相不為難,你立刻可以收工,也算我求你。”

“求求你好好的,你不要吃安眠藥好嗎,等你身體漸漸好起來就能睡好了!吃太多藥是很痛苦的……”

“痛苦?”杉讀輕笑著反問。

“難道這樣還算痛苦嗎?”

杉讀說話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藏起右手。

他的右手有一片傷疤。那道傷疤林川蟬在意了很久,因為太過猙獰麵積太大,幾乎覆蓋了整個手背,延伸到手腕。

“請回吧,我不會影響到你們,你們放心。”

“我隻是,自己想看你才找你的,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想不開,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彌補了……如果你就這樣走了……”

看到那樣喪失求生欲的他,她的心一下一下揪在了一起,每呼吸一下都是酸楚,抽泣到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當時自己第一次見杉讀的時候,他也是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脫身。唯一一個稱得上是親人的母親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地點永遠離開了,他唯一能獲得親情的機會消失了。

多年無法聯係,最後一條消息是這樣的,任誰也支撐不住。

林川蟬當時表現得恰到好處:恰到好處的關心,恰到好處的陪伴,恰到好處的誓言。能夠勉強給他支撐,讓他堅持,讓他掏出真心。

但現在的杉讀似乎和那時不一樣了。

那時可能還有藥可醫,現在已然無藥可救。

他再也沒有理由掙紮下去了。

有什麼辦法能留住這個支零破碎的風箏呢?那段即將斷裂的風箏線在自己怎麼也觸碰不到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脫口而出:“如果你死了,我也無法再厚著臉皮活下去了!”

林川蟬已經無計可施,儘管這是一句聽起來非常幼稚的話。

杉讀聞言立刻就笑了,笑起來的時候仍有以前清俊少年的樣子。他笑著問:“怎麼,你要陪我死嗎?我的確想過,孤獨了一輩子了,在最後的日子走的時候難道也要獨自一人嗎。”

他停頓了一下,猶豫過後握住了林川蟬的手:“平時都是自己一個人,結果到最後該死的時候又有人來陪了……想想都覺得好笑。你就不要管我,這樣我會覺得很輕鬆。”

“你放過我就是對我最大的成全,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可以在清明節的時候給我燒點紙錢,可以的話也給我媽燒一——”

林川蟬突然抱住了他,他愣在那裡,話都忘了說完。

他垂下眼眸,任由林川蟬的眼淚打濕自己的肩膀,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