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他的心頭,直到他掙脫了這軀體。
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回蕩,宛如一個孤獨的靈魂在呼喚著一個不存在的故事。
他一遍又一遍地訴說著,不肯放手。
愛麗絲感到這話是沒法反對的,所以她就試著提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這周圍住些什麼?”
“這個方向”
貓說著,把右爪子揮了一圈,“住著一個帽匠;”
“那個方向”貓又揮動另一個爪子,
“那裡住著一隻三月兔。你喜歡訪問誰就訪問誰,他們倆都是瘋子。”
“我可不想到瘋子中間去。”愛麗絲回答。
“啊,這可沒法,”貓說,“我們這兒全都是瘋的,我是瘋的,你也是瘋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瘋的?”愛麗絲問。
“一定的,”貓說,“不然你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愛麗絲想這根本不能說明問題,不過她還是繼續問:
“你又怎麼知道你是瘋子呢?”
少年的情緒在這一刻似乎有些變幻莫測。他的眼睛聚焦在男人的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不禁引起了他的好奇。
他並不在意男人的沉默,拿起菜單問道:“啤酒炸雞、香腸奶酪披薩,還是墨西哥雞肉卷?”
男人的思緒開始漂浮,他看著菜單上的單詞,一種與現實解離的異樣在心下升起。
服務員並沒有等待男人的回答,徑直將打包好的披薩盒子放在了麵前。
“第142個新澤西奶酪披薩,看來真的是你執著的不二之選。”
男人聞到了奶酪和番茄醬的香氣,鬆軟的麵餅被恰到好處的溫度烤至金黃,冒出滋滋的熱油和蒸汽。
他儘可能的想象著它的顏色和形狀,但隻能勉強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
它實際上像一片幼稚園裡草草畫的簡筆畫,隻剩下一個扁平的橢圓曲線,上麵點綴著幾道用水彩筆畫出的黑點。
維恩從中取出一塊像紙張一樣薄的披薩,試圖品嘗一些不同的味道,儘管在虛空中它隻是一個簡單的線形,如同圓錐。
男人的眼裡湧出大量的淚水,但這並非因為孤獨所引起。
“讓我們從這裡開始吧,”貓說道,“狗是不會瘋狂的,你同意嗎?”
“或許是吧!”愛麗絲回答道。
“好的,那麼,”貓繼續說道,“你知道,狗在生氣時會叫,而在高興時會搖尾巴,但我呢,高興時卻會叫,生氣時則會搖尾巴。所以,我是個瘋子。”
男人沙啞地問道:“無論你想要什麼,這靈魂都給你。”
維恩站起身來,耳邊隻剩下微弱的蟬鳴聲。
“1956年,火奴魯魯動物園從美國本土大陸空運了24隻蟬。但出於對物種入侵的擔憂,它們一開始就被圈禁在一個小角落,甚至連腳下產卵的土壤都被厚厚的鋼筋混凝土覆蓋。
它們從未真正踏上夏威夷的土地,但也不可否認,夏威夷當地是有人聽過蟬鳴的。”
他頓了一頓,
“實驗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醒來吧,這不是你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