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區域呈現出一種荒涼,冷清,但又孤寂的美感。
“刺客的直死,槍兵的無堅不摧,岡尼爾的無所不中,三道令咒,好大的陣仗。”
燼肆無忌憚的站在一切的正中央,感受著能量狂熱的舔舐。
“我已將命運寫下,你們就是傀儡,我牽動絲線,你們便要乖乖跳舞。”
“與這片土地的過往糾纏不清的劍士,狂戰士,法師,這舞台已經搭好,我讓禦主如釋重負,也讓獵物,得以解脫。”
“以令咒宣告,解放至高天之真名,一切解脫在這藝術之中吧。”
葦名盜國之前七百年,自西方放逐而來的櫻龍墜入源之宮。
盜國之戰後二十年,葦名一心的病重消息傳開,葦名國勢日薄西山。
軍務和內政已交予統領葦名弦一郎和上府將軍朔之手。
“內府”勢力蠢蠢欲動。
狼在三年前平田宅邸的禍亂中失去了義父和自己的主人,渾渾噩噩地坐在葦名井底。
雪夜,永真寫下一封有關九郎的書信,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來到井邊。
“忍者啊,為了你的主人,請醒來吧!”
冬月
天守閣外,風雪如刀,割裂著天地。
永真在彆院的廊下調製藥湯,遙遙瞥見了欄杆外獨立的身影。
她輕抹去了額頭上的細汗,低聲道:
“朔大人,是在賞雪嗎?”
火灶潮濕的木柴升起了一股白色的煙氣,漸漸彌漫在雪中。
永真咳嗽了幾聲,急忙用衣袖扇著微不足道的風,試圖挽救著灶中將熄的火苗。
這藥劑已經熬煮了數日,她翻遍葦名的醫書,但一心大人的病勢依舊未見好轉。。
被稱為朔的男子站在風中,飛揚的冰雪落下,鬥篷上卻不見一絲雪漬。
他五官可謂秀美,比之城中的女子也不差分毫,眉眼中又自帶一股英武之氣。
作為一心大人的屬官,很久之前就在執掌城中的大小內政。
永真微微咬了咬牙,據她所知,在內府掀起偌大風波的丹藥應該就是出自其手。
如今的葦名的上府將軍,曾經的身份,可是渡海而來的東方藥師。
“這漫天的雪也不配落在他身上嗎?”佛雕師跪在一尊猙獰的八臂鬼佛麵前,喟歎道,“欲逐日者,多斃於海。”
永真無暇顧及灶中的藥劑,匆忙的走進殿中,她語氣有些急促:“內府軍隊畏懼一心大人的威名,若是大人離去....”
昏暗的燭光下,佛雕師手中的刻刀飛轉,木雕佛像的麵容本是栩栩如生,但轉眼又變得粗糙不堪。
“信,你送去了?”
永真抿了抿嘴唇,點頭回答:
“是的。”
佛雕師沒有多言,他仰頭觀摩著垂目的佛像,似要將這泥胎的模樣刻在心裡。
“孤獨的狼,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永真。”
“常胤之花在葦名開了二十年,三年前就已枯萎了,你還不明白?”
自盜國起,便有這終局之時。
永真張了張嘴,但是說不出話來。
流傳中服之成仙的丹藥,攫取了幕府滾滾而來的金銀,但對葦名來說隻不過是飲鴆止渴。
是一心大人不懂嗎?還是內府的大名愚鈍至此,任由放縱?
佛雕師始終忘不了最初見到男子的一麵,不是看到他手中的利刃,而是眼前這無儘的大海。
那人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卻將這天下視若無睹。
常人以為看到了星星,有心者看到了太陽,他卻似乎什麼也看不見。
永真悄然離去。
天守閣外,男子輕揮了一下火狐的鬥篷,搖頭輕笑了一聲。
“這百千裡的地方,萬餘不到的人口,也叫天下,真是可笑?”
他在這井中觀天,又想從這水中撈月,還不得不在這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