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柳文安懷疑的眼神,牛人燕麵色微僵,他出京以來遭遇到的刺殺不下八次,手段一次比一次厲害淩厲,二十多人護身侍衛折損到隻餘六位,而今兒的刺殺實在有失水準,就連他也在懷疑......對方是來送溫暖的?
否則怎麼會已方無損一人就拿下他們十人?
真是之前刺殺他的刺客?
李大爺摟住沾染少許血跡的襖子,悄悄地瞄了眼心道:難怪柳侄胸口沒作提醒,要是後麵也是這麼輕鬆的護衛活,他也不用擔心三十多號洪屯男兒回不來了!
檢查完畢的武人侍衛低聲稟告:“大人,這些人跟先前並不是一批人馬。”
原本鬆散的眉頭又逐漸攏起,牛人燕掃了眼推積在路旁邊的屍體:“可有印記?”
沒有,全身上下灰撲撲的很是質樸,刀的材質摻了其它雜質並不是一把好刀,跟先前殺手所有的精刀有天壤之彆。
皇城內的殺手皆是死士,不會是連農夫都比不過的蠢貨!
捏著粗造的襖子牛人燕想了想讓人把這事給柳文安透了底,以免真正遇上刺客掉以輕心誤了他人性命。
知曉消息的柳文安抽了抽嘴角,難怪如此!聽著耳邊鄉親們的歡喜默默地將原委摁了下去,先讓他們認為這趟護衛行程輕鬆也好,家屬也能安心北上往京,待分彆後他再道明原由強調警惕便好。
隊伍繼續前往,不過......是誰派來的人,這個問題一直盤恒在牛人燕與柳文安心間!
“咳咳咳”柳文安按不住喉間癢意震得肺葉疼痛難忍,手摸了摸懷中二姐特意給他燒的熱水,還是忍住用水的欲望頂著呼呼北風前行。
他們早上整理好行裝時流民隊伍已過大半,隻好吊在隊尾遙遙前行,不然那波刺殺早就激起慌亂不可收拾。
眾人踩著半寸厚的積雪匍匐前行,柳二姐駐著一根不知從那淘來的長棍被寒風吹得動搖西晃,柳文安想要接過行攘被她用棍輕輕敲在身上:“你身上有傷,俺背得動。”
說著手拉緊繩子肩膀用力把背上行李往上一頂,抽抽鼻子呼出一團白霧:“在家時俺做的活可比這重多了,這可不算啥。”
一旁跟梅香相互攙扶往前走的莫姚春見到柳二姐身軀一晃,趕忙跑過來幫忙扶住碩大行李,見柳二姐側頭看她笑道:“我給二姐搭搭手。”
瞧著對方跟她一樣臟亂,但一眼打過去就看得出跟她完全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她說不上來但肯定不是跟她一樣能抗活的,柳二姐擺擺手直道彆讓風吹凍手,得了凍瘡可難受勒。
為避免開口被灌一口風,莫姚春特意側臉避開刺骨的寒風,掩口笑道:“二姐要是心疼我就讓抗衣物罷,背上有了重量我也不用被風吹著倒走了。”
柳二姐還想拒絕卻被莫姚春不由分說按住,強行將鼓鼓嚷嚷地行李取了下來,提到手才發覺真的沉,不也知裡麵到底裝了些甚麼?莫不是將前些日子她見到的酸菜壇子給放了進去?
因昨夜降雪,路上濕滑難行,兩道儘是餓殍橫陳的屍體,像是被雨水澆頭的麥子,亂七八糟地倒泥濘的地裡,時不時地有人在屍體上尋摸一番,好找點值錢的東西。